就在她調轉腳步的一瞬間,她發現院門開了,石階上穩當當地放著哥的轉椅。她親手做的轉椅,十多年來它早已取代哥的雙腿成為哥的一部分,它怎麼會被遺忘在門口?
她亦步亦趨地走上前,心上明白有什麼事即將發生。她甚至想收回腳步,忽略一切,原以為這樣就能避開災禍。
怎奈……怎奈……
“哥……”
她眼見著哥站在一個黑袍男子的面前,夜色太濃,她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雙眼卻盛滿哥站立的身影。
這景象未給她帶來喜悅,卻隱隱暗示著危機。
“哥,你能站了?你這是……”
“幼微,哥要走了。”他的開口逼著她直視問題所在,在她還茫然不知所措之時。
“哥,你要去哪裡?你的腿怎麼就……”她有一肚子的問題,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解答她這些問題的人即將離她遠去。
長驍伸出雙臂抱了抱妹妹,像是最後一個擁抱,在他鬆開的瞬間,幼微感覺自哥的雙臂觸控過的地方開始泛起涼意。
“對不起,以後你得自己照顧自己了。”這話說得多餘,自他癱瘓在床的那天起,她便學會了照顧自己,順帶著還得照顧他這個大哥。
自那一天起,他就像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只是他未想到,他站起來的那一日就是他們分別之時。
幼微伸出手想拉住他,卻只是令他離她更遠,“可是哥,你為什麼要走呢?”
“從我被神獸穿過身體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會有這一天,只是,他到現在才來接我。”他望了望身後的人,他似乎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他唯有長話短說,“幼微,你知道哥怎麼想嗎?那種癱在床上等著別人過來說笑話逗你開心的男人是多麼的無能,哥希望有一天能走到所愛之人的面前,抱她上馬,帶她回家——幼微,哥也有想保護的人。”
“那你就不想保護我嗎?你就能放得下我嗎?”知他下定決心要走了,幼微揪住他的衣袖不放,她知道自己孩子氣,可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抽回自己的手,長驍逼著自己無情,“你已經可以照顧你自己了,而且想照顧你的人不該是我啊!”幼微,至今日起我們都寡情一些吧!
“哥,哥你別走。我們還像從前一樣,我照顧你,我們兄妹倆彼此照應著過活,不好嗎?”
“記住哥一句話,小心御臨王。”他的聲音隨著他的身影漸漸隱於黑暗之中。
良久良久,幼微方才意識到剛剛站在哥身後的那抹身影像極了……像極了換上黑袍的白衫先生。
“若真如你所說,當年你兄長因為被八神獸的精魄所傷癱瘓在床,如今忽然之間他又站了起來,這很可能還是跟八神獸有關。”
海日楞就事論事,沒留意幼微的表情有多複雜。
“如果你沒有看錯,帶走他的真的是步忍,那極有可能步忍已經找到了某隻甚至是幾隻神獸的精魄——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還有,”他接著說明他們目前面臨的窘境和將要選擇的立場,“如果你兄長選擇為步忍效忠,你該怎麼辦?你又該如何對王上解釋?你都想好了嗎?”等了半天等不到她的回答,海日楞忍不住推了推她。
“我不知道。”幼微懶洋洋地丟出一句話,繼而閉上眼睛假寐,她滿臉倦怠之色。
“喂,你別一句‘不知道’就給了結了。”了結了他,能了結王上那頭嗎?
將她的下巴從几案上抬起來,他逼著她面對他,“若從前王上在你心目中還是唯唯諾諾很好糊弄的模樣,經過這一階段的事,你該看清他的真性情。他絕對是古往今來難得一見的帝王之相,他絕對不會任你選邊站或者左右搖擺不定,他要的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和絕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