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兩人不知怎的,關係十分和諧,這讓李允堂有點兒……不好意思,但又好像有那麼點兒期待,那麼點兒緊張,那麼點兒……欣喜。
“等賭坊的事完了之後,我們去姑蘇吧。”李允堂道。
衛望舒輕笑道:“好啊。”
夕陽灑在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暖暖的光,她隨意挽了個墮馬髻,穿了件煙粉色的廣袖長裙,看起來十分舒適,舉手投足間還透出了一股她獨有的慵懶的勁兒,眉眼如畫,波瀾不驚,彷彿歲月的爛漫都濃縮在了她的一雙眼中,從來未曾有過煩惱,從未有過傷害。
這麼美好。
晚膳的時候李允堂和衛望舒陪著靜太妃吃大閘蟹,靜太妃瞧了一眼衛望舒,似有話忍著沒說,又瞧了一眼衛望舒,又忍著話沒說,這麼三次,李允堂受不了了,道:“母妃,您想說什麼?”
靜太妃優雅地擦擦手,說:“我本來不想催的,既然你問了,那我可就說了啊。”
李允堂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靜太妃道:“這個螃蟹雖鮮美,但是大寒的東西,如果懷孕了呢,是絕對不能吃的。”
李允堂本來喝著黃酒,聽到這話“噗”一下噴了出來,猛地咳嗽。
“哎呀你這孩子這麼大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靜太妃給他拍背,埋怨道。
衛望舒勾起了唇角,忍著笑,低頭吃蟹黃。
“娘,你這個……這個……”李允堂不知該怎麼說,瞪了一眼衛望舒,見她跟沒事似的,只好說,“王妃沒有懷孕。”
靜太妃不甚滿意地白他一眼,說:“你怎麼知道沒懷孕?萬一懷孕了自己都不知道呢?”
衛望舒乖乖放下吃了一半的螃蟹,柔聲道:“母妃說的是,媳婦還是不吃了。”
靜太妃滿意地點頭,在她手上拍了拍,說:“依我看啊,得召個大夫每天來王府裡頭給你把個脈。”
“需要這樣嗎?!”李允堂不禁臉都漲紅了。
“怎麼不需要?”靜太妃瞪了他一眼,“我等抱孫子很久了,你得給我賣力點!”
“咳咳。”李允堂有些窘迫,“太妃娘娘,您吃飯的時候說這個話真的好嗎?”
靜太妃不高興了,開始訴苦:“你說王府那麼大,主子就我們這三個,空得慌!以前在宮裡也就不提了,後來你去漠北這些年我這心裡這個苦得喲……這也不提了,如今一切妥當了,是不是該到要孩子的時候了?你瞧瞧人家太子殿下都倆孩子了,你是不是該賣力點了?”
李允堂撇撇嘴,“王府那麼大,您想塞多滿才覺得不空啊?有些事是水到渠成才完美呢,對不?”
靜太妃見勸不了兒子,只得勸兒媳婦,說:“如果這小子敢敷衍你,你跟我說!”
衛望舒低頭做害羞狀。
李允堂倒是緊張起來,生怕她說出自己到現在還沒“出力”過的事兒,趕緊拉起她的手做親密狀,對靜太妃說:“不會敷衍,絕對不會敷衍!”
靜太妃看看他倆拉在一起的手,再看看兒子那臉,笑道:“不敷衍才好。來,喝點兒黃酒,溫過的,剛剛好。”
“好好好。”李允堂滿口答應,把面前的黃酒一口乾了。
靜太妃滿意地說:“白日裡我讓段嬤嬤買了些補藥,望舒這身子得調理一下,你也得補補。大夫從明兒開始每天晚上晚膳過後都會來瞧你們。”
李允堂臉色變了變,硬是忍住了沒提出反對意見。
說起來,他娘是真的不容易,年紀輕輕的嫁了個比親爹年紀還大的男人,二十多歲就當了寡婦,三十出頭兒子被髮配去了漠北,到現在才算是安定下來。凡是能順著她就順著她吧……
李允堂帶著媳婦兒從靜太妃那邊回到自己院裡,大大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