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說了……”
周天音花了足足十幾分鍾,把從馮見雄那裡聽來的心理學轉述,徹底和盤托出。
末了,她也不忘加上自己的預判。
“其實我也覺得他說得挺對的。從小一起生活一起長大的,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一點神秘感都沒有。哪怕本身有些因為氣息相近而帶來的吸引力,都被這種‘太熟沒興趣下手”給沖淡了,你說對吧?
哪怕是文學創作裡,那些德國骨科互相吸引的案例,事實上不也都是事後才被父母告知‘你們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啊’才不能在一起的麼。那種從小一起生活的,肯定不會產生那種想法的吧……是吧?”
最後這個“是吧”,周天音問得其實沒什麼信心。
馮義姬對馮見雄的過度關愛,這些年她也是看在眼裡的,實在有些尺度上變態了。
但科學又讓她寧願選擇相信馮見雄的判斷。
她堅信,至少小雄是個性取向很正常很man的人。
第114章 只做不說做成再說主義
“我……我不是變態?我不是變態!”
馮義姬覺得內心一陣陣可怕的顫慄,似乎周天音的發問,引爆了她靈魂中一個自己從來不敢觸及的問題。
短暫的爆發之後,馮義姬的潛意識立刻開始反擊和保護,為自己過去的種種不正常行為尋找辯護:
“我對小雄好不是應該的嗎?我是他姐姐啊!”
“什麼?你說我這幾年對小雄的照顧,已經超出一個正常的姐姐的關心程度了?那……那也很正常的啊,因為我們不是普通的姐弟啊,我們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弟啊。而且你想想,母親是因為我有先天病,絕育,這才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冒險親自生一個的。最後果然難產死了。
嗚嗚嗚……從這個角度來說,難道不是我間接害死了養母、讓小雄從小孤苦的麼?我是個不幸的人,生下來就有原罪。除非哪一天我連命都賠給小雄了,才能贖清我的原罪誰讓我是個本來就該被拋棄、20幾年前就已經該死掉的不幸之人呢!”
稀里嘩啦一大串,說得周天音都無法反駁。
確實,馮義姬和馮見雄之間那種一團亂麻的羈絆,實在是太離奇曲折了。以至於周天音確實很難在現實生活中、或者心理學教材裡,找到能夠完全匹配的案例。
無論周天音舉什麼例子,馮義姬總能說出“那情況跟我與小雄不一樣”來反駁。
但是,無論口頭上能不能說服對方。
以周天音對馮義姬的瞭解,僅僅看她過激的反應,周天音就意識到,恐怕田海茉說中了。
事實就是事實,有時候能不能被充分的證據、科學的手段所證明,其實不重要。
又不是審案子。
周天音決定換一個方向引導,讓閨蜜卸下這個有可能揹負了數年的心理重擔。
“好了,義姬,別激動,我知道你不會是變態。咱就當平時聊聊天好了如果,假設你對小雄真的產生了那種畸形的,想要照顧他一輩子的想法,你覺得,按照小雄說的那套理論,可能會是什麼因素導致的呢?”
周天音這番話就說得很有水平了。她並不直接要馮義姬面對自己的內心,只是要她“設身處地的假設”。
這樣的交談話術,對方的心防戒備就會減輕很多。
果然,馮義姬也沒一開始那麼牴觸了。她靜下心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細細地喝了兩口,嘆息了一會兒,似乎變得願意合作了一些。
“我覺得……小雄引用的那番,叫那個啥?美國心理學家普賽。伍爾夫的論文,應該是有點道理的。人家是大學者麼,肯定不會瞎說。”
馮義姬先給了自己一個心理暗示這番話與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