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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蕭柏自是信賴陸毓衍的,好端端的,陸毓衍怎麼可能與戲子伶人扯上干係。

那女子卻道:“我們都是教坊司的人,就算到了奉鑾、司樂跟前,我也會這麼說的。”

“區區一個奉鑾,還有膽子來我蕭府問話?”蕭柏哼道。

女子還想再說什麼,謝箏出言打斷了:“老爺,驚叫聲起的時候,衍二爺是與奴婢在對岸廳堂裡。

衍二爺吃多了酒,奴婢經過時,他問奴婢說廚房裡有沒有備醒酒湯,奴婢正準備去取,就聽得有人尖叫,衍二爺怕出事,這才急匆匆過來。

這位說是撞見了衍二爺,那是斷不可能的。”

陸毓衍的視線又落在了謝箏身上,他還不至於擔心一個伶人的胡言亂語,只是平白又添些是非,叫人不舒坦罷了。

倒是沒想到,謝箏會出言解釋,還一本正經地胡說什麼醒酒湯,他笑意隱隱繃不住,不由勾了唇角。

蕭柏聽了這番話,氣得摔了袖子,抬聲道:“你們教坊司要搗鼓什麼,是你們的事兒,敢在我蕭家興風作浪,自個兒掂量掂量清楚!”

扔下這句話,蕭柏再不耐煩處置這些,交代了人手“恭恭敬敬”、“太太平平”把戲班子送走,自個兒抬腳就回去了。

牛婆子快步回去覆命。

陸毓衍與謝箏一前一後沿著來路往回走。

離水榭遠了,謝箏才壓著聲兒道:“在廳堂裡,奴婢有聞到血腥氣。”

陸毓衍腳步微微一頓,眼底笑意清淺:“鼻子挺靈的。教坊司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能不管就別管,等他們出了蕭家大門,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

第四十九章 領情

教坊司中的女子,幾乎都是犯事的官員家的女眷充入的。

從前呼後擁的官家女,到淪為教坊裡的歌妓戲子,其中落差、艱辛,謝箏一想就能明白。

出身教養刻在骨子裡,卻又不得不為了生存傾軋、爭鬥,教坊司裡的事兒,確實是烏七八糟的。

就算陸毓衍不說,謝箏也不想去摻合,她自個兒都是泥菩薩過江,顫顫巍巍的了。

只是,不曉得是不是心裡存了念頭,謝箏只覺得呼吸之間還有一股子血腥味,她扭頭往水榭方向看了一眼,道:“衍二爺進去的時候,可有遇見什麼事兒?”

“能遇見什麼?”陸毓衍清了清嗓子,“真讓我發現了什麼,我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出來?就是什麼都沒發現,才能不理會。”

謝箏明白了陸毓衍的意思。

陸毓衍雖無官身,卻也是官宦子弟,事情又發生在蕭家,若他撞破了歹事,不能當作沒瞧見。

他在聽見驚叫聲之後,匆匆趕到水榭,是要確定是否有蕭家人牽扯在其中。

既然與蕭家無關,就不用摻合進教坊司的事情裡去了。

只是那麼一丁點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蕭柏也不會願意大張旗鼓地鬧騰。

到底是聖上賜戲,把人都送出去了,他們再生是非,蕭家也能交代。

陸毓衍想的是明哲保身,卻沒想到,卻有人想拉他下水。

謝箏想到那女子憤慨的模樣,忍不住莞爾,嘀咕道:“您想避開,還有人不領情。”

陸毓衍停下腳步,斜長桃花眼從謝箏身上略過,一直往上,凝著圓月:“不領情的人還少嗎?”

夜風習習,清冷聲音隨風繞在耳畔,謝箏不禁覺得有些涼意。

尤其是脖頸間,涼颼颼的,她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脖子。

瘀傷已經差不多好了,尋不到之前青青紫紫的慘烈樣子,但謝箏記得很清楚,記得被勒住時的感覺,記得陸毓衍提醒她汗水會影響傷口,也記得陸毓衍問蘇潤卿拿了那盒藥膏。

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