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人流中呆了一會兒,這時你都有些後悔了,自己為什麼要摒棄舒適度換取片刻的漂亮呢?反正自己也沒物件不是嗎?
再者,你不太喜歡跟其他人四目相對。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你都會很快移開,轉而去看其他人或者是做其他的事。
你就是單純地不喜歡……你素來花費很少的時間精力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你在入口處仔仔細細地轉了兩圈,都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你熟悉的身影。
沒有其他辦法,你只好先在花壇邊坐下。
你是想著也許彼得他們也在到處找你,所以如果你也同時轉圈圈找他們的話,那……今夜都別想再遇見了。
這個會場是很大的。它的正中間有一片面積龐大的湖泊,光是繞著它什麼都不幹、單純走兩圈的話,就算是騎腳踏車也得一小時往上,更別提走路了。
你打定了主意先坐在這兒靜靜呆著,過一會兒再說。畢竟你給他們打電話也打不通,應該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裡沒有聽見鈴聲。
事實證明,你的應對方式還是很合理。
五分鐘不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重新灌入你的耳膜了。你如願以償。
「伊日,快點過來!」見你背對著他們還沒有動彈,少年再重複了一遍自己所說的話。
不難發覺,這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裡難掩再次見到你時的歡喜。
你循著那個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才終於看見了他們。
你笑了,站起來朝著他們揮了一下手。
你才剛剛邁出一步,少年卻彷彿比你更心急,來不及等待你朝著他們走過去了,而是自己飛奔著朝你跑來。
你還沒反應過來,周遭就被屬於他的雛菊味資訊素給罩住了。你感覺這資訊素彷彿形成了一個屏障把你們倆都給牢牢裹住,與身邊不停竄動的人群給隔開。這個擁抱實在是來得太過突然,你都沒來得及做出什麼舉動,就突然靠得他這樣近。
而彼得,在抱住你的同時則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感。他給你發的那些訊息不過只是一種類似於報喜不報憂的理念的行為體現,他其實……過得不太好。
你走後的每一天,他都過得不太好。
其實,他也並不像你想像得那樣大條。他也能夠很敏銳地察覺到別人的心情,而關於喜歡這種事,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他都能發現有女生總是偷看他呢。
他給你發的那些分享生活的內容,每一條訊息都不約而同地省略了後頭的那半句。他新認識了那個叫j的女孩,可他沒有打算更進一步;他巡視皇后區的時候確實沒發現什麼罪犯,可他卻不知為何感冒了兩天;他發現了新口味三明治,也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可沒人跟他一起分享了。
他還是覺得有你的日子會格外快樂。
可是,這樣的話他能夠說得出口嗎?
「彼得……」你想不出什麼話可以說,只好輕柔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你略微思索了一下,可你也想不出什麼理由可以解釋對方目前的行為,就只好伸出一隻手輕輕順了順對方的脊骨。
「……他們還在看著呢。」見對方久久不撒手,你只好補充了這麼一句,同時眼睛盯著前方——與他同行的內德等人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你們倆,臉上的表情變了好幾次。
他這才如夢初醒,猛然放開你。你已經對他這樣的舉動見怪不怪了,擺擺手轉移了話題,順便給他很正式地問了個好。
「好久不見,彼得。還有你們也是!」你領著過於興奮的少年走了回去。你起先是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往前推,隨後又感覺到以你們倆的身高差還是有點費勁,便只好改為抓住他的手臂。後來便逐漸滑到了腕骨處。
誰叫彼得一直都任由你動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