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離開餘樂陽。餘樂陽不是圈內人,所以他的謊言可以輕易地騙過對方。等他“忙”完了,他再告訴餘樂陽他已經離開了C市,或者,就這樣失去聯絡也好。起碼在他沒有徹底放下之前,他還是不要見餘樂陽的好。
緩緩地轉過腦袋,看著自己陌生的新家,孔秋的心鈍痛。拋開了,都拋開了。房間裡的裝置應有盡有,可他卻只覺得空蕩。沒有了有著他和餘樂陽回憶的東西,心裡空空的、涼涼的。但那些東西本來就不該屬於他,再痛苦也得全部丟掉。
看看錶,還有10個小時就是明天了,明天,餘樂陽就要結婚了,自己的暗戀也要畫上句號了。蜷縮起身體,孔秋難過地躺在地毯上,希望有人能來打暈他,等他醒來時,已是十年後,他已不會再這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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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似乎是為了襯托孔秋此時的心情。坐在餐廳的角落,孔秋喝下一杯紅酒緊接著再灌下一杯啤酒。他不喜歡喝啤酒,不單單是不喜歡啤酒的味道,還有喝了啤酒後漲得難受的胃。不過今天,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只想儘快醉,酒混著喝很容易醉。
四瓶啤酒、一瓶紅酒很快見底,孔秋捂著漲得難受的胃怎麼也喝不下杯子裡的紅酒了。打個酒嗝,他勉強嚥下嘴裡的紅酒,手抵著下巴撐住發暈的腦袋,孔秋嗤嗤地笑起來,終於暈了。中午了,新娘子已經接進家門了吧。
“嗝。”捂住嘴,壓下欲嘔的感覺,孔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肚子漲,要去廁所。
扶著牆壁腳步不穩地找到洗手間,解決了內急,孔秋又腳步不穩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撲通一聲坐下,他拿過紅酒瓶又倒滿酒,今天他就醉死在這裡了,家裡太冷,他不想回去──外面經過的女人打著雨傘,穿著熱褲或短裙。
仰頭一口喝完酒,孔秋對不準焦距的雙眼發現過往的行人總會在他的車子旁駐足停留一會兒,還指指點點說著什麼。他的車怎麼了?摸摸車鑰匙,還在。這時,走來一對情侶,又對著他的車看了會兒,還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孔秋醉了,但還有絲清醒。是不是他的車身被人劃了?這種事不是沒有過。
撐著站起來,拒絕侍者的攙扶,孔秋霧裡看花地走了出去。來到自己的車前,他瞪大眼睛仔細看,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什麼異樣之處。
“那隻貓好可憐哦。”
“死了吧?”
“它好像還有呼吸。”
“哎呀,別管了,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可是它的毛色很獨特呀,沒有見過呢。”
“走了走了,碰到死貓很不吉利的。”
貓?死貓?什麼死貓?孔秋醉醺醺地抬頭,接著醉醺醺地順著旁人的視線往車下看。這一看不要緊,孔秋的酒醒了一半。一隻貓躺在他的車身下,準確的說是一隻後腿血肉模糊,身下還有一灘血的貓!
是他壓的?!孔秋第一時間這麼想。立刻跪下,探探那隻貓的鼻息,還有呼吸。沒有去想該不該理會,孔秋脫下襯衣,輕輕地抬起貓的身體,把襯衣塞到它的身下。手沾到了血,孔秋的心一陣收縮,自責不已。一定是他壓的。
“小家夥,對不起,你要挺住啊,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摸摸貓的腦袋,孔秋慢慢提起襯衣。起來的時候,腦袋一個眩暈,他趕緊靠在車上。糟糕,他喝太多了。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些,孔秋快速走到副駕駛座的車門邊,開啟門,把貓輕輕放在座位上。
“小夥子,那隻貓不是你撞的,是別人撞的。我看它是不行了,你別管了。”街旁鋪子的老闆好心地對孔秋說。孔秋愣了下,然後朝對方笑笑:“沒關係,貓有九條命,我帶它去醫院,它也許能活下來呢。”
關了車門,孔秋快速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用力拍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