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地笑笑,搖頭表示沒事,孔秋踩下油門。要不要就這麼衝到路上撞死?那一刻,孔秋是真有這個衝動。
孔秋,若不看他的名字,每一個人都會第一時間聯想到中國古代儒家的那位先尊。在同學們從課本上得知那位孔夫子字仲尼後,孔秋的這個綽號就一路被叫到了大學。餘樂陽和孔秋同校,雖然不是同一個專業,但兩人陰差陽錯的成了哥們、成了無話不說的死黨。但有一件事,孔秋從來沒有告訴過餘樂陽,那就是他喜歡他。孔秋是一個天生的同性戀者,第一次見到籃球場上的餘樂陽後,他的視線就再也離不開對方了。這也是為什麼朋友不多的孔秋會和餘樂陽成為至交好友,連買房子都要買在離餘樂陽的住處不遠的地方。
孔秋曾想過告訴餘樂陽自己的感情,但還不等他說出來,餘樂陽就對外公開了他青梅竹馬的女友。孔秋至今都不懂自己為什麼不在那個時候抽身。也許是餘樂陽和桃桃的異地戀愛給了他無限的幻想,也許是兩人不時的爭吵給了他希望的空間,但事實證明,他錯了,他應該早點抽身。就好像中毒一樣,每一次看到餘樂陽和桃桃在他面前毫無掩飾的親密時,孔秋的心都在滴血;可每一次單獨見到餘樂陽時,孔秋又無法自拔地一次次深陷。
就在這樣的折磨與糾結中,孔秋等來了死刑的時刻──餘樂陽要結婚了,他八年的暗戀以失敗告終。儘管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孔秋才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堅強。
渾渾噩噩地開車回到家,鑰匙掉了好幾次孔秋才把門開啟,推門進去,他就癱倒在了地上。雙手捂住臉,孔秋渾身緊繃,在這場註定沒有結果的暗戀中,他連流淚的資格都沒有。在他這個圈子裡,同性戀很多,也有不少人對他表現出那種意思,但孔秋表現出的態度足夠人們給他豎一座貞節牌坊。可那又有什麼用呢?不管孔秋有多愛餘樂陽,餘樂陽都只是把孔秋當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甚至不知道孔秋對他的感情。
房間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孔秋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蜷縮在門邊。電話響了,他仍舊沒有動作,就聽“嗶”的一聲,電話切換到了錄音。
“孔老師,我是張達,上次我跟您說的事您有考慮嗎?王先生非常希望您能來擔任我們公司的首席平面攝影師,您提出的要求王先生說會盡一切可能地滿足您,王先生真心地希望能與您合作。如果您考慮好了,可以直接和我聯絡,期待您的迴音。再見。”
“嗶”,房間內再次陷入死寂。
一分鍾後,孔秋放下了雙手;兩分鍾後,孔秋抬起了腦袋;三分鍾後,孔秋猛地站起來凌空飛身直撲電話。翻出來電號碼,孔秋直接撥了過去。
“喂,您好,請問是……”
“張小姐,我是孔秋,我願意擔任你們公司的平面攝影師。我明天就過去。”
“啊!真的嗎?太好了,我馬上為您訂機票。”
“明天的,越早越好。”
“……好的。那具體事宜就等孔老師來了之後我們再詳談吧。”
“好。”
掛了電話,孔秋艱難地翻了個身,四肢大敞地躺在沙發上,氣喘吁吁。離開,離開,他要離開。好似抓到了一根浮木,孔秋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走得遠遠的。說他懦弱也好,說他沒出息也罷,他只想立刻、馬上離開這裡。
汗水浸溼了衣服,當屋內僅有幾縷外面透進來的光亮時,孔秋從沙發上坐起來,開啟臺燈。燈光下,是一張蒼白如紙的臉。
這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拿著電話,孔秋把電話放回去起身進了臥室。從床底下拖出箱子,好似逃命般把能塞進去的都塞進去。電話又響了,孔秋迅速接起。
“孔老師,我是張達,我給您訂好機票了。明早6點50的飛機,稍後我就把航班資訊發到你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