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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利滾利,小几萬眨眼間滾成雪球,他根本還不上,李坦那一家也聯絡不到人。

那群人成天帶人來家裡逼債,甚至威脅要剁他一條手臂,還打了他一頓,他被迫躲來這窮鄉僻壤,連東西都不敢出門買,靠著幹吃饅頭解決。

李小舅在心頭把李展和李坦一家罵得狗血淋頭,這群人真是活脫脫的混帳東西。

他縮在賓館呆了好幾天,一塊錢恨不能掰成幾瓣花。

李小舅滿目怨恨地啃著乾硬的饅頭,心底恨上那罪魁禍首。

秦寧。

秦寧。

秦寧!

他反覆咀嚼這兩個字,好似要把這二字咬碎嚼爛,混著血肉吃進肚子裡,好永不安息。

要不是他,他也不至於混成這副模樣。

遠在醫院修養的秦寧全然不知他被人恨進骨子裡,正在醫院候著沈見溪。

沈見溪得知他生病住院,立刻要從濱大過來看他。

秦寧想阻止,結果他已經在路上。

秦寧等了不多時,背著黑色挎包的沈見溪活力四射地走進來。

他如舊一身休閒運動裝,今天沒戴防藍光的黑框眼鏡,清清爽爽出現在病房,嘴裡還含著阿爾卑斯草莓味棒棒糖。

笑嘻嘻撩開隔簾走來,卻見秦寧愈發消瘦,他笑臉一下就垮了。

「寧哥,你怎麼更瘦了?」

他拉開床邊座椅,靠著秦寧坐過來,想去摸秦寧的手,但一對上秦寧清清冷冷的眉眼,又把手按在被褥上。

「上次見你,你分明氣色都好很多了。」

秦寧捏了捏耳垂,指腹擦過耳垂的一點黑痣。

他放下手,說:「沒事,不小心病發而已,不礙事。」

沈見溪性格耿直,明亮的眼睛瞬間耷拉下來,像是無精打採的小奶狗,垂著耳朵,焉嗒嗒的。

「哪有人會習慣病發,你疼不疼啊?」

沈見溪急切地望向秦寧,好像能感同身受般擰著眉。

秦寧淺淡一笑,「不疼,我習慣了。」

他說這話時,眸光清澈,沒有一絲痛意,好似真的習慣這樣的病發狀態。

而門口,正抬起來欲敲門的手,聽聞這話,頓住了。

劉助理轉眸看自家季總,低聲喊了聲「季總」。

季應閒默然放下手,表情是劉助理形容不上來的複雜。

像後悔,又像心疼,更像痛恨。

劉助理想起那天后排座的響亮耳光,光聽著,都覺得臉疼。

季總的臉腫了好幾天。

秦先生醒來那天,季總的臉剛消腫下去,可季總卻沒告訴秦先生。

劉助理看著季總。

「走吧。」

季應閒說完,轉身離開。

劉助理也沒敢多問,跟著就走了。

汪海聽著門外的動靜,轉頭看了眼隔簾中影影綽綽的兩人剪影。

另一邊。

季應閒在停車場上車,卻沒讓司機開車。

司機茫然看了眼旁邊的劉助理,像在詢問接下來該做什麼。

劉助理回他個「安靜呆著」的眼神,司機也就不再多問,老實坐著,等候老闆的安排。

少頃,季應閒手機鈴響。

他低頭看,來電人是【爺爺】。

沈見溪看秦寧臉瘦了一圈,特別難受,想著延後跟秦寧聚餐。

其實聚不聚餐,他都無所謂,反正在出國前能跟秦寧說說話,再見一面,已經非常開心。

他一提出這事,秦寧反而拒絕了。

對秦寧而言,見沈見溪的老師,並不止是見一個長輩,而是見科研方面的頂尖大佬,他想從中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