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也會起火冒煙的。何況,她本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哪能容得別人無理霸道地逼問自己吶。
木琴的臉色頓時寒了下來,語氣間也失去了平和的味道兒。她說,王工的好兒,咱村老少爺們都刻在心窩子裡呢,不是誰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抹平的。再說,他有他的工資報酬,這些都不該你關心的。問題是,把違反規章制度擅自作主空懸起的帳目,怎樣處理好,怎樣給全村人一個明白說法,這才是最要緊的呢。
茂響現出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態,輕飄飄地回道,這些賒欠,都是王工叫我去做的。怎樣處理好,你得去問王工呢。問我咋行哦。為了照顧好咱全村人的大功臣,我茂響出心無愧地跑前跑後,盡心盡力地伺候他吃喝拉撒,如今兒反弄到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的田地。我就算冤死了,也沒地兒講理呢。
說著說著,他還真就莫名其妙地勾起了心裡的哪根痠疼弦兒。眼眶也溼潤了,語氣裡也夾雜著酸不溜丟的腔調。
木琴就事論事,得理不饒人。她說,你也不用把錯全推到王工身上。他一個城裡人,又是個大知識分子,只想著怎樣搞好廠子運轉和產品開發,哪會想到這麼些雞毛蒜皮的事吔。咱廠裡的規章制度,你又不是不清楚。咋就連請示彙報都免了,想咋樣就咋樣呢。還虧你是個走南闖北的人吶,不會連這兒都不懂吧。
茂響擺出一副無辜相兒來,一推二六五。他一口咬定,所有賒欠和花費都是王工直接安排他做的。木琴要不信的話,就去找王工當面對質。他茂響一定跟著。沒做虧心事,就不怕鬼上門,他茂響怕啥哩。
木琴強壓住火氣道,也不用找王工當面對質。臨走前,我也跟王工談得很透了。他在生活上一直不太看重,從就沒有安排過任何人搞這兒弄那兒的。這些,我還能看得出來。反倒是王工再三替你往自己身上攬錯,要承擔所有費用。看在王工的情面上,我也不十分為難你。但有些來路不明的帳目,你必須要自己承擔。村人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不能lang費在這不明不白的出處上。
茂響終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有些心虛地問道,你想咋辦哦,要讓我替王工背黑鍋麼。
木琴氣道,咋是你替王工背黑鍋呢,是王工替你掰扯糊塗賬吶。廠裡已經決定了,凡用於鎮、工作區來人招待的費用,可以入賬報銷,但下不為例。今後,誰還要不按制度辦事,私自作主招待,就由誰人自個兒負責。把王工的生活費用,按早就商議定了的標準,從這些費用中剔除。剩餘的部分,就由經辦人承擔。打酒的,就是要跟提瓶的要錢。這是老輩人留下來的規矩,誰也破不得。
第九章 一地杏黃10)
這讓茂響大吃一驚,隨之又六神無主起來,心下忐忑不安得要命。他擔心地道,咋會這樣哦。撒手交給村人管,你能放心麼,總廠能放心麼。這個廠子是你一手建起來的,要是你一走人,還不立馬就垮了呀。要我看,你還是跟總廠好生彙報彙報,千萬不能走人。你一走,廠子準完呢。
王工笑道,你也太多慮了。木琴完全有能力管理好這個廠子,也有魄力駕馭住此地市場的。從目前運轉勢頭、市場潛力和發展空間上來看,這個廠子定會有更大地發展。甚至,能夠成為總廠研發新一代產品的實驗基地,也是說不定的。現在我擔心的,只是你個人問題。你要有個思想準備。廠子可能要對你的崗位進行調整,重新安排你的職務。
茂響立時睜大了牛眼珠子,張大了肥厚的嘴巴。他緊張地問道,咋的,要撤我的職麼,憑啥呀。
王工長長地嘆了口氣,回道,本來這事不應該我對你說的。我倆有著同一的經歷,也有著良好的感情。臨走,不跟你透一下底,心裡老覺得不是滋味兒。跟你說說,也算提醒你一下,對你今後的發展是有好處的。否則,只能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