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心蠱雖平時並不發作,卻是極熱之物,”離夜沒有說話,殷悠出聲解釋道,“殘夜曾讓小六在天山極寒之地修習內功,當時我正好在場。”
後面的話殷悠沒有在說下去,但是,竹心也明白了。
那樣的環境下,想要蝕心蠱完全沒有反應是不可能的。
曾經名震天下的隱先生,醫術冠絕天下,縱然於蠱毒並不擅長,卻不可能完全沒注意到。
用離夜的話來說,他們專程送到他身邊的人,多一點注意本來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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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讓殘夜事先放了兩道真氣在他的心脈,以便在他蝕心蠱發作的時候護住心脈。”殷悠說著,滿是笑意的臉色多了些得意之色。
“而且,四神御本就由寒帝陛下四神之力所化,那兩道真氣也真好減弱了那一件刺進去的時候也減弱了傷勢。”竹心平靜地將殷悠的話補充完整了,唇角有些不易察覺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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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就到此為止吧。”離夜望向鳳淵,道,“鳳淵,你扶小六進去,”眼神驀地一柔,又望向翼兒,張了張嘴,終於還是開口道,“翼兒也去嗎?”
翼兒似乎不敢看離夜一般,一隻手抓著小六的手,半晌才點了點頭。
離夜眼眸微一黯,轉過了頭去,鳳淵打橫抱起小六,轉頭走向馬車,翼兒疾步跟了上去,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過頭來,視線落在了那一襲猶被血色沾染的白衫上,彷彿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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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是怎樣的心情,突然心跳得好快,彷彿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一樣,似乎連呼吸也停止了一樣。
只是覺得那時的爹爹好像離自己很遙遠,彷彿不管怎樣都無法觸碰一般。這樣的感覺讓翼兒覺得很不舒服。
但是,卻無法移開目光。
鮮血的色彩刺得人眼睛生疼,卻流連在那白衣上的豔麗無法自拔。
那時候的爹爹……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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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夜感覺到翼兒的目光,有些疑惑地轉過身,翼兒卻已經回過身,離夜微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疑惑。不過看翼兒的模樣,應該是沒事的。
離夜整了整心神,道:“巫月眠,來了嗎?”
一陣爽朗的笑聲,巫月眠一身青衫,落在了場中,順手將走中的人扔在了地上。
那個無力地倒在地上的人,披散著長髮,分明是一位女子。
“想不到遊戲花叢的巫大閣主,居然也有如此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時候。”殷悠看著君子霖有些變了的臉色,滿臉笑意地走上前來,打趣道。
巫月眠瞥了殷悠一眼,冷笑一聲,道:“我沒有那麼多的心情去對一個死人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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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霖臉色越來越無法抑制的蒼白,離夜搖了搖頭,走到倒在場中的女子身邊,手指微曲,一個石子打在了女子身上。
女子若有似無地呻吟了一聲,動了動,最後一隻手撐著身子慢慢坐了起來,散亂的長髮向後散開來,娟好的面容漸漸顯露了出來。
蒼白的面色,帶著秋色一般的蕭索,無損那面容的美麗,卻已不見了往日的萬般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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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君子霖下意識地出聲,嗓音低沉,說不清的意味。
醉玲瓏渾身一震,抬眸目光在君子霖身上匆匆一過,又很快移開了,這樣的反應讓君子霖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色倏忽間黑了下來。
醉玲瓏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君子霖的反應,遊弋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站在他身邊的離夜身上。
白衫上未曾乾涸的血跡彷彿是開啟某種神秘的鑰匙,醉玲瓏瞳孔驀地放大,原本的茫然一掃而空,轉變成了深切的驚懼。
“啊……啊……啊……”醉玲瓏尖銳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