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揉捏著肩膀,一邊問道:“老夫人。您就這般放過這個不知廉恥的丫鬟了?”
老夫人閉上眼睛道:“若勳哥兒不肯認了這個頭,這丫鬟是必死無疑的。既然勳哥兒肯認這個頭,我便順水推船。此事,也是大媳婦處理得當……更何況,這丫鬟如斯聰明,既吃定了勳哥兒會因為給我臉面而認下她,又認準了我會因為她有利用價值而放過她,她去了勳哥兒那裡,也算是件好事……”
老夫人本就在物色合適的丫鬟送到沈元勳房裡頭去,那丫鬟必須得聰明伶俐,又得忠於她,若非秋痕出了此事,她的人選,定不是秋痕。可這丫鬟為了前程竟這般一博,還讓她博對了她與沈元勳兩人的心思。這丫鬟開口不是一昧的求饒,只道會永遠忠於她,她便知道這丫鬟並不是被富貴榮華蒙了心一時衝動所為,她是把一切都算計好了才動作的。
想不到她房裡頭竟有如此好手段懂的算計的丫鬟。不過既是如此,給了勳哥兒,也不怕她在勳哥兒那裡站不住腳了。
“老夫人不怕她得了大少爺的恩寵就忘了老夫人?”丁嬤嬤擔憂的問道。
老夫人睜開鋒利的雙眸,冷聲道:“她敢!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給她的!若她敢忘主,哼!我既有本事捧她上去,也有方法拉她下來!”頓了頓又道,“她既是如此聰明之人,想必也不敢忘主!”
勳哥兒當家做主至少還需個二三十年,在這之前,勳哥兒即便不喜,也不會對秋痕怎麼著,這中間,秋痕只需肚皮爭氣些,以後便不需發愁了。秋痕想必也是懂得這其中的道理的。
而且勳哥兒知秋痕是她的人,雖不會冷落秋痕,但也不會推心置腹,更何況先前勳哥兒險些沒綁了秋痕過來交與她處置。秋痕不能依靠勳哥兒,只能依附著她。
丁嬤嬤看老夫人如此胸有成竹,便不再多慮,手下揉肩的動作越發賣力了。老夫人眯著眼睛享受至極:“丁嬤嬤,你如今的手藝可是越發好了……”
丁嬤嬤笑著道:“承蒙老夫人不嫌棄,老奴如今老了許多了,這不,連老奴的女兒也長大了……”
“哦?你女兒……我沒記錯的話,仿似是在雲姐兒那裡當差的?”老夫人閉眼問道。
丁嬤嬤笑意越發濃了:“老夫人記性果然是好的。三七那丫頭是在十小姐那當差,如今都一十有四,快要及笄了!”
“及笄……唔……那須得給她好好物色個好人選了……”老夫人沉吟著,“張管事的孫兒如今也一十有六了,改日問問他可曾定親……”
“老奴替三七謝過老夫人恩典……”丁嬤嬤一邊笑著,手下越發賣力了。
東次間裡頭正是一團和諧的氣氛,門口丫鬟通報了一聲:“世子爺來了!”
只見沈弘淵邁入東次間,臉上神色不好,老夫人睜開眼,見到沈弘淵這般的臉色,示意丁嬤嬤停了手,笑著問道:“淵兒今日遇了什麼事情了?竟然這般的臉色?”
“母親!”沈弘淵聲音之中透露著濃濃的不悅與不滿,“您為何要替勳哥兒塞通房?”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凝了凝,丁嬤嬤等人識趣的退下,留給兩人單獨的空間。
“勳哥兒大了,不過是納個通房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老夫人避重就輕的答道,同時對沈弘淵的態度表示深深的不滿,沈弘淵從小到大極為尊重她,從不曾當面甩過臉色給她,今日說話語氣竟如此不滿,可是要反了?
沈弘淵見老夫人如此輕描淡寫,想起沈元勳的委屈,寧氏的眼淚,不禁有些窩火道:“母親,勳哥兒納通房原不是件什麼大事,可是既是給勳哥兒納通房,勳哥兒的意思是不是頂要緊的?母親又怎能罔顧勳哥兒的意思呢!”
老夫人從未見沈弘淵發那麼大的脾氣,她沒有絲毫的慌張,聲音反倒越發平靜了:“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