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上的木板很快被拿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用油氈布包裹的畫。
江一然腿都軟了,立刻說,「那不是要拍賣的東西,是我的藏品,我怕丟了才藏在這裡的,你們不能拿走?」
為首的人不是別人,卻正是霍振宇口中,週一曼家裡不爭氣的小嘍囉之一,周江。江一然是不認識他的,周江也不認識江一然。他來這裡,為的是霍青海。
週一曼的事兒周家上下都憋著一口氣。
當年霍振宇和週一曼結婚的時候,周家老爺子還健在,周家雖然不如霍家,但也差不到哪裡去。這兩人門當戶對,樣貌相配,性情相投,自然是喜結連理,雙方都很高興。
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人的命數誰也不能提前預料。周老爺子比霍老爺子還小上幾歲,卻壽數不長,很快就去世了。那時候,周家的兩兄弟,週一曼的一兄一弟還沒爬上來呢,他們娶妻的時候又是娶得大學同學,岳家沒法提供幫忙,所以周家自此沉寂。
按理說,周家就算老爺子不在了,原先的情分還在。假以時日,周家兄弟若是真能做出成績,那麼往上爬也只是時間問題。可偏偏這時候,霍振宇不但出軌了,還把小三弄成了真愛,把週一曼當做了眼中釘。
週一曼越強大,對霍振宇的掣肘就越大,想也明白,霍振宇在這其中有了怎樣的動作。這麼多年來,周家兄弟雖然努力,可上頭沒人,霍振宇又防著他們坐大,也就一直沒有更上一層樓。周家親戚子孫不少,以週一曼這一家為大,他們都起不來,自然也就成了霍振宇眼中小嘍囉一堆不值一提的周家了。
可偏偏今天這事兒,用不著大人物。他周江就能辦了。
周江瞥了江一然一眼,就覺得他表哥說得對,這畫絕對是關鍵,然後說,「開啟看看。」
動手的人很快就將那個足足半人高的畫抱了下來,準備扯開油氈布瞧瞧裡面的內容,江一然如何敢,他直接就撲到了為首的人面前說,「這畫不能看,真不能看。你給我一分鐘,我打個電話你就知道了,不能看。」
要是讓人看見了,霍青林能弄死他。
周江一瞧,這是要求救啊。這事兒本來就是搶著乾的,要是真讓他打了電話,他拿不走可就辦砸了。周家找到這個機會出氣容易嗎?他直接就說,「你當這是做買賣呢?公事打什麼電話。拿出去吧,把查封決定書給他看看簽字。」
江一然眼睜睜地看著那群人,把那幅畫和他的其他作品一起帶走了,他想攔著卻沒辦法。對方手續明確,將所有的畫作都開具了查封決定書,並讓他確認後簽字。
江一然手都是顫抖的,他知道這次真的是惹了大禍了,霍青林不會放過他的。可這些人他都不認識,他也不敢說這事兒跟霍青雲沒關係,涉及的是霍青林,萬一這些人跟霍青林也過不去,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周江一直催著他,他沒辦法,只能簽了字。
等著人一走,他立刻就撥給了霍青林,試圖跟他說這事兒,可偏偏霍青林又不接電話了。他不停地打了三四個,然後又給霍青林發簡訊,發微信,可是卻沒有一點點回復。半個小時後,江一然頹然地坐在地上,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周江只當這東西跟霍青雲的賄賂有關係,否則江一然為什麼死摟著不放,霍青海還專門叮囑了他要取回來。他這人謹慎,害怕有些東西不應該讓別人看到,回去後就想讓人把畫一塊先拿到空著的房間鎖起來了,說是等其他人的都拿過來,一塊入庫管理。
他管著這事兒,按理說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再說數目都在這兒呢,江一然親手簽的字,也丟不了。可偏偏,今天就有那麼一位跟他對著幹了,「那幅畫也沒開啟,誰知道什麼樣?還是先開啟看看再放起來,省的出了問題。我瞧著,」他看了看查封決定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