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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電視書場、大力丸和警察查緝戰術

日曆轉眼翻到了九月,我的腳逐漸康復,每天不須大胖攙著,自己扶著牆也可以走到教室了。心靈的傷痛也在同學友誼的浸泡和緊張的律考複習中得以舒緩。

業務課程的學習已經進行了大半,基本都是警校自己的任課老師負責教學,說句實在話,其水平也就停留在比我們多看三天書的階段,內容無非是照本宣科:名詞解釋、條條框框,外加陳舊的案例。

這樣的教學,後果自然可想而知:老師在臺上誇誇其談、談天說地;臺下則千姿百態,看小說者有之、夢周公者有之、畫漫畫者有之,就差打毛線的了。我和阿理則分工明確,他埋頭做著永遠也算不完的金融數學題,而我則啃著沉甸甸的律師資格考試必讀法律法規彙編。

鑑於任課老師的多次投訴,王隊長和鄭隊長不得不來回在下面巡視,說小話的、打瞌睡的、衝著女生的背影丟飛機拋媚眼的,一律拿下,眨眼間教室後的黑板前已有罰站者若干,直到講課者看著也覺索然無味,幾位捕頭亦深感爛泥糊不上牆方早早收場。實際上老師們也的確盡力,可惜針對中專生的授課模式,實在難以抓住我們的興趣,往往是沒學過法律的人上課像在聽天書,法律系畢業的正規軍則對所教授的粗淺內容嗤之以鼻。

所開課程中,當然也不乏群眾喜聞樂見的科目,比如警察查緝戰術課。所謂警察查緝戰術,即指導警察進行清查、盤查和緝捕行動,正確查詢和捕獲罪犯或者犯罪嫌疑人的作戰行動方法。本來訓練科目裡沒設定這個課程,可是近些年各地都發生了民警因為缺乏防衛意識、戰術意識和專業知識而遭受不必要傷亡的事件,尤其是我們這些新兵蛋子,很多剛上崗就因為經驗不足出了事,因此上級專門安排人給我們好好上上這門很可能在未來關乎我們性命的課程。

課程倒是很嚴肅的一門科目,所有人一看課程安排也對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比如:快速出槍和快速射擊、清查和搜尋戰術、解救人質戰術、對持爆炸物犯罪嫌疑人的緝捕戰術、爆炸裝置的安全處置,等等。

大胖等人很興奮,覺得這才是做一個合格警察真正的必修課,而我和阿理則有些擔心,這麼重要的課程要是再找來一個老師給我們念念書本講講革命故事可是真糟蹋了。當年我的西方經濟學啟蒙老師常在課堂上唸叨一句話:“我知道我課講得不好,可是你們也要聽嘛!”至今回味起來仍然不寒而慄。

不久我們就發現大夥的擔心是多餘的,新來的老師給我們帶來不少驚喜,他留一光頭、頜下微須,上課時總拿一黑色牛皮大公文包,長得很像通緝令上的部督逃犯。不僅容貌驚人,上課也不同凡響,每次開講前都猛拍一下驚堂木,道:“今天我們講怎麼逮流竄作案的傢伙……”而下課就更與眾不同了,總是講到最精彩時踩著鈴聲響起的那個點猛拍一下桌子:“要知道這個炸彈是怎麼被我們給挖出來的,且聽我下個星期三分解!”簡直要活活把我們急死。

不久,哥兒幾個背地裡都開始叫他老人家“電視書場”。每次查緝戰術課開場前,大胖和二胖就像跳大神似的在全體新民警面前連唱帶比劃地演示中央三臺《電視書場》節目的開場序曲。

最讓我們佩服的還不僅於上課的內容,“電視書場”每講到精彩之處總有道具配合他的比劃,講如何應付盤查遇到的突發狀況時,他會突然從黑包裡掏出一把五四手槍來左右示範,嚇得前排的人亂竄,後來才知道那是把廢槍。一波未平,不久講炸彈案的時候該老師又弄出個土製炸彈的模型來,並向我們演示怎樣才能迅速拆除引信,連一直穩坐前排的大胖之流都給嚇得藉口內急而尿遁。

他也有讓我們小瞧的地方,或許是為了加強可信度,老師每次講故事前都再三宣告自己每個案子均是身臨其境,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