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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日大家沒少拷問安定村緝拿回來的人,一個個卻都跟木頭似得,憑你怎麼審問,都難從他們口中問出東西來。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問出點證供,也不過都是些皮毛,沒什麼大用。

「《闕影書》焚毀了。」韓琦換了身青衫進門。

「焚毀?」王釗驚詫地看向韓琦,「怎麼會被焚毀?咱們來庫房之前,不是完好無損地放在公案上麼?莫不是留在屋裡守衛的人中也有內奸,動了手腳?」

王釗因而想到了孫知曉,他最痛恨內奸,真恨不得親手將他們撕碎。因韓推官要透過他放長線釣魚,他才一直忍著沒動他。

「沒人靠近,自己燒起來的,跟這孩子的情況一樣。」韓琦走近些,打量草鞋男孩的情況,便問崔桃可知他自燃的緣故。

崔桃:「一般這種情況,大多跟火鐮有關。」

草鞋男孩的衣裳已經被焚燒大半,又經過潑水,不太可能再找到火鐮的殘留了。

「公案上的《闕影書》,正是在陽光照到桌面的時候自燃。他身上的火從袖口燒起,該是在袖口處藏匿了火鐮,寫字的時候趁機將火鐮混入墨中,紙上的墨字經光照後更為吸熱,才引發了紙張自燃。」韓琦解釋道。

「好妙的招法!」王釗等人不禁感慨。

只要紙張見光,或有些許的摩擦導致區域性溫度升高,書寫而成的闕影書就會自燃。泉州天熱,很容易引發火鐮自燃,草鞋男孩根本不想將《闕影書》交出,但因為要跟韓琦作賭,篤定韓琦會因開棺而損失掉一批人,才不得不拿出一部分闕影書出來做誘餌。失敗了,便狗急跳牆,引火,拉一個墊背是一個。

「讓他好生休息一晚,千萬不能見風,否則極易發熱。」大夫給草鞋男孩塗完藥之後,對王釗等人囑咐道。

王釗便立刻帶人將門窗緊閉,從外面鎖好,又派了三十多人在院外把守,保證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一夜的大風大雨,府衙內的樹枝折斷了不少。

雨停了之後,崔桃帶著大夫來給草鞋男孩換藥,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糊味兒。

「這什麼味?」崔桃蹙眉問。

「天沒亮前就聞到這股味兒了,這地方離廚房近,八成是他們忙活做飯的時候,燒燙豬羊毛散出來的味道。」

守院的衙役身上被雨水打濕了,尚未乾,說話的時候鼻音有些重,可見其昨晚守衛的時候淋了雨,有些受涼了。崔桃便讓人吩咐廚房熬些薑湯,等一會兒他們換班的時候讓他們喝。

大夫沉吟了片刻,忙道不對,「小人一早便在廚房熬藥,剛從廚房那邊過來的,今早廚房並沒有弄這些。」

崔桃抽了抽鼻子,覺得味道很像是從房間裡傳出。衙役鼻塞,昨晚又大風,很可能就沒聞出來這味道異常。

她一腳踢開門,更為濃烈的焦糊味兒從裡頭飄了出來。只見有一堆灰燼在地中央,可明顯辨出骷髏頭,四肢和軀幹的骨頭則已經有碳化的跡象,其中一塊腿骨斷裂,裡面的骨髓正流淌而出。

王釗見狀大驚,再去看本該躺著草鞋男孩的床,床上的人和被子都不在了。

「這……這是逃走了?」王釗立刻招呼院外的守衛進來質詢。

守衛直喊冤枉,再三保證道:「屬下等皆是眼睛不眨眼一下守在外頭,絕不可能有人進出而沒有察覺。」

「那人就不可能逃出去,」崔桃檢查屋子的窗戶,都是鎖好的狀態,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這堆灰燼就是他。」

「這怎麼可能?屋子裡連根柴火都沒有,他一個人躺在地上就被燒成灰燼,連點皮肉都不剩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若想把人燒成這樣子,這整間房都應該燒起來才對。」

王釗從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事,他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