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便叫穩婆來幫忙,掐人中,掐虎口,又施了銀針,人還是處在昏迷中一動不動。
韓琦只得宣佈退堂,明日再審。
崔桃被丟回大牢後,一直熬到穩婆走了,才假裝氣若遊絲地甦醒,慢慢地睜開眼。
空氣裡瀰漫著潮濕黴爛的古怪氣味,總之很不好聞。一丈半見方的大牢內,四處撒亂著稻草,西北角有一髒兮兮的馬桶用於解決屎尿問題。
崔桃發現還有另一名女子跟她同牢關押,二十多歲的模樣,身材壯實。此刻正歪著身子躺在東牆角的草垛上,嘴裡叼著一根稻草,眼神不屑地看她,表情有些蠻橫。
王四娘注意到崔桃在看她的時候,她張口就罵一聲『賤貨』。
崔桃懶得理她,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席地打坐,心中默唸法訣,嘗試引氣入體,這裡的靈氣很稀薄,而且質量還不咋好,想憑此修行提升功力是不大可能了,但用來慢慢調理身體還可行。
她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各器官都有衰竭的跡象,更有嚴重的心疾。剛剛在公堂上,原來的自己大概就是因為心疾發作而亡。
「賤貨!老孃叫你呢,你裝耳聾是不是?」
王四娘蹭地起身沖向崔桃,抬腳就朝崔桃那張白嫩的小臉兒踹去。
第2章
引氣狀態下的崔桃,能夠很敏銳地感覺到周圍氣流的變化,王四娘稍微一動,她就有所察覺。
王四娘這種性格的人,以羞辱她人為樂,明顯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從不知收斂,不可能透過講道理讓她頓悟,也不可能透過求饒服軟令她放過。只有揍服她,才是正道。
崔桃憑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打不過身材結實的王四娘,唯有智取。
等王四娘飛腳踹過來的這一刻,崔桃率先悽慘地叫一聲,隨後整個身體飛撞在牢房的圍欄上。
獄卒們聞聲而來,見崔桃暈倒在地,而跟她同牢的王四娘則正站在地中央,雙手掐著腰,滿臉猙獰厲色。
發生了什麼,顯而易見了。
獄卒張口就罵王四娘混帳。
孫牢頭這時趕來,見這光景,也破口大罵王四娘找死。
「不是我!」
剛才事情發生得太快,王四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現在她莫名地挨罵,委屈自己受冤,激動地辯解。
「我根本沒打她!我是抬腿了,可我沒踹著她,是她自己飛了過去!她自己有病發瘋往圍欄上撞,這怎麼能怪我!」
可是沒人相信王四孃的話,因為牢裡的人都知道,王四娘欺負慣了崔氏。
以前大家覺得崔桃是殺人犯,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不值得同情,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王四娘折騰去。但現在情況有逆轉,並且韓推官明日還要審崔桃,如果在這種時候崔桃在牢裡被毆打出事,他們這些獄卒肯定第一個被問責。
孫牢頭狠狠地瞪一眼王四娘,見她還不服地叫囂,只覺得她越發猖狂了,竟還敢編瞎話狡辯!
孫牢頭立刻打發屬下教訓王四娘,杖十,當即執行。
王四娘隨即被按到長木凳上,啪啪兩杖下去,只顧喊疼,沒機會再說話了。
請張穩婆給崔桃施針後,崔桃才有了甦醒的跡象。
「餓……好餓……」崔桃斷斷續續地喊著,語氣虛弱無力,像在夢裡囈語。
張穩婆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孫牢頭:「她平日飲食如何?」
「從抓進大牢,沒見有親人看過她,依法官給。」
牢內囚犯們的飯食,每餐都是由犯人的家屬來送。只有遇到沒有家人的,或家離得太遠的,又或者家裡太窮供不起的,飯食才會由官府來供給。
畢竟是囚犯,府衙的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