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韓推官,對……對……不起。」
韓琦:「 ……」
……
半炷香後,萍兒捂著臉哭唧唧地跑回荒院,看呆了崔桃和王四娘。
王四娘忙問她怎麼了,卻見萍兒直衝回自己住的屋子,關上門,就在屋子裡嗚嗚啜泣。
崔桃拿著木鏟,和王四娘一起湊到萍兒的屋門前。王四娘隔門再問萍兒怎麼了,萍兒還是隻顧著哭沒回應。
王四娘推了推門,卻發現門被萍兒從裡面閂上了。
「怎麼回事?韓推官欺負她了?」王四娘傻愣愣地望著崔桃。
「不大可能。」崔桃不覺得韓琦那麼一位飽讀詩書的文雅人士,會不講理地欺負一個給她送點心的小女子,「等她冷靜下來,再問問吧。」
崔桃招呼王四娘去吃酥黃獨。
王四娘立刻把哭唧唧的萍兒拋在腦後,高興地應承,跟著崔桃一起坐在梧桐樹下的小桌旁,便品著銀耳酸梨湯,邊吃著酥黃獨,兩樣搭配絕了,甜對酸,油香對清爽,果仁香對水果香。
但兩人吃了沒兩口,就見張昌快步匆匆進來,對崔桃道:「以後別再讓萍兒去給韓推官送東西!」
說罷,張昌就轉身匆匆走了。
崔桃:「……」
王四娘:「……」
「一定是發生了不得的事,莫不是萍兒也跟我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甚至會控制不住她的手,伸向了韓推官的臉、喉結、脖頸,還有——」
王四娘邊說邊模擬,將手伸到崔桃的臉頰處,僅僅距離半寸就能碰到,往後一路下滑,過了肩膀,指向崔桃的……
崔桃一巴掌拍掉王四孃的手。
「萍兒幹不出這種事。」
「那莫非是韓推官喜歡萍兒這種嬌嬌柔柔、掐一把就眼淚啪嗒啪嗒的女子,是他對萍兒伸出了——」
「你再胡說,便打發你跟給劉仵作一起上路。」崔桃道。
王四娘馬上住嘴,卻還是忍不住好奇萍兒和韓推官倆人到底怎麼回事。
半個時辰後,萍兒紅著眼睛從屋裡走出來,自己拿著盆打了水,洗了臉。
崔桃和王四娘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額外留了一盤給萍兒。
王四娘就輕聲喚萍兒來吃,萍兒應了一聲,跟著就坐在倆人中間,捧著盤子,低頭一口一口默默地吃起來。
「剛剛是怎麼回事?」王四娘瞧她情緒狀態真不好,她竟很難得用小心翼翼的口氣跟萍兒說話。
「沒什麼。」萍兒小聲嘟囔一句,但本來止住眼淚的眼睛,又開始濕潤閃著淚光。
「好了好了,不說了,你先吃。」
王四娘耐著心思等萍兒吃完了,還主動好心地替萍兒把刷碗的活計幹了,然後找準時機又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萍兒支支吾吾了半晌,才終於把整個經過說清楚了。
真應了萍兒剛剛那句『沒什麼』,事實還真是沒什麼。
萍兒去送點心,韓琦突然跟她說一句話,萍兒因為一直小心翼翼地憋著氣,就驚得叫出聲失態了,然後就嚇哭了,然後在韓琦不解地詢問下,哭得更兇,導致場面更尷尬,她更緊張和窘迫,越急就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因為韓推官沒發話她又不敢走,所以尷尬地哭了好一會兒才得以從韓推官那裡逃出來。
她好委屈!
「去你孃的委屈!」王四娘聽完萍兒整個敘述,氣得差點把桌子踢翻了,幸而正躺在躺椅上的崔桃給王四娘一個警告的眼神,才遏制住王四孃的暴脾氣。
「就這?就這?值當你哭成這樣?難怪韓推官不要你再去了!」
萍兒一聽王四孃的話,眼淚又掉了下來,「韓推官不要我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