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死者在汴河邊發現,周圍沒有什麼人家,又因被挖眼割舌,五官樣貌已被破壞,難以憑她的畫像去尋人問人,所以身份一時半會不好確定。
從女死者身亡時間到現在,尚沒有人來開封府上報失蹤。
「這汴京城內可還有乞丐?」崔桃問。
王釗搖頭,「應該沒有,閒散人員都會被安排去福田院。當然,如果是他們總能避開了軍巡鋪巡邏的人馬,倒是有可能。」
汴京內的街道管轄嚴格,且還有完備的收留流浪人員的地方,所以城內不應該有乞丐的存在。
「崔娘子覺得死者曾是乞丐?」
「有頭蝨,雙腳有繭,還沾著泥,很像是。但也未必一定是,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但我一時半刻想不出來。」
崔桃想起馮大友在道路司應該也比較瞭解情況,就順便找了他。
馮大友一見說崔桃,就高興地給她看自己的腦瓜皮,信心滿滿地告訴崔濤他即將有滿頭黑髮了。
實際上,馮大友除了頭頂那一撮頭髮茂密之外,其它地方只有零星幾處長著稀疏的絨毛,都比不過有些人的腿毛。
「這離你的夢想怕是有點兒遠。」崔桃實話感慨道。
「長了就好,有總比沒有強,我再繼續堅持用用,說不定真會長滿頭了。」
畢竟這麼多年了,馮大友從來只見頭髮少,沒見頭髮多,如今長了好些出來,就是覺得充滿希望。
馮大友聽了崔桃的來意後,便正經道:「沒見過乞丐。昨天開封府在鬼宅發現女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聽說是厲鬼索命,那厲鬼還把那女子的眼睛和舌頭挖了出來?」
馮大友接著好奇地問當時現場是怎樣的,是不是四處陰森森的,是否聽到了鬼泣,有沒有看到鬼影。
「昨日我有事請假,沒去現場,不過現場情況的記述我倒是看了,沒有你說的情況。」
崔桃聽馮大友說得很具體,想來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便問他鬼泣和鬼影的緣由是從何而來。
「我親耳聽見,親眼看見的呀。」馮大友告訴崔桃,發現女被害者的鬼宅就在他管轄的大雨巷。
有一天他當值完畢,喝了點酒,從大雨巷路過,在鬼宅前走過的時候就聽見宅子裡有嗚嗚的哭聲,然後他就扒著那宅子的門縫往裡看了一眼,忽見一影子閃過,嚇得他屁滾尿流,趕緊就跑了。
「後來我跟一些也路過大雨巷的攤販聊起,他們也都曾遇過我這種情況。」馮大友驚悚感慨,那可是實實在在的鬼宅。所以荒廢了五年了,都沒有人敢賣那宅子。
崔桃知道現在那宅子現在在店宅務的手裡,店宅務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賣出一些宅子,想買的人各自出價,價高者得。既然已經有五年了,店宅務不可能沒有賣過這個間宅子,看來真是鬼宅賣不出去。
「原來那宅子主人的情況你知道多少?」崔桃問。
「原住著一老嫗,兒女都不管她,人死的時候在屋子裡臭了才被鄰居發現。」馮大友停頓了下,小心地看一眼崔桃,才道,「那老嫗原本在開封府做穩婆的。」
崔桃應承,多謝馮大友提供訊息。
馮大友欲言又止,卻還是忍不住,對崔桃道:「我瞧崔娘子年輕漂亮,生意做得也不錯,倒不一定非留在衙門裡驗屍,這活計在外人看來忌諱頗多,耽誤咱們找好人家呀!」
馮大友一臉語重心長,這模樣倒與他高大的身材、滿臉的兇橫相不匹配,絮絮叨叨地特別像那些愛操心女孩出嫁的姑姨們。
「那都忌諱,都不做,以後遇到有女被害者的案子誰來查明傷情,為被害者申冤?」
「這……」
「把仵作這行當論賤的毛病,就該改改!」崔桃斥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