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清特意看一眼崔桃,「我發現你從知道我是宗子身份之後,便對我態度格外拘謹。」
「身份有別,自當如此。」崔桃應道。
無憂道長笑了笑,「倒不必如此,他不拿架子,也從不拿身份壓人,我們這些道士與他相處,講什麼話都隨意的。」
「真的麼?」崔桃好奇看向趙宗清。
趙宗清笑著點了下頭。
「這裡是案發現場,還請二位不要久留。」崔桃伸手,示意二人出去。
無憂道長:「……」
趙宗清:「……」
眾人出去後,崔桃便關門,將院門重新鎖上。隨即便聽門內傳來輕微的響動,眾人這時候都安靜了。
崔桃隔著門縫朝裡看一眼,說道:「是門閂,該是哪裡壞了,自己滑動。」
趙宗清扯起嘴角,倒也不多言,招呼無憂道長隨他一起走了。
崔桃目送他們二人離去之後,便伸手點了一下王四孃的額頭,結果沾了自己一手指的額黃,還得用帕子擦。
「萍兒怕也就罷了,瞧不出你也怕,以前不是挺膽大的麼。」
「以前膽子大不怕死,那是覺得活著也沒多大趣兒,誰敢讓我憋氣,我就讓誰不好過。亡命徒麼,都是這麼個亡命法。」王四娘話鋒一轉,「但現在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萍兒好奇問。
「跟著老大混之後,越發覺得活著的好處,有滋有味的,不捨得死,所以更惜命了。」王四娘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得好好珍惜自己,畢竟這世上還有那麼多好吃的我沒吃過,還有那麼多好吃的我沒吃夠。」
萍兒一聽,忍不住笑起來。
崔桃也笑,拍了拍王四孃的肩膀,贊她感悟深刻。
「在慢慢的歲月長河中,你會發現什麼都會變遷,心會蒼老,唯獨美食讓你熱忱不變。」
民以食為天,只要守住對吃的這份兒熱忱,就不會喪失活著的基本快樂。在此之上尋找其它快樂,那就會更快樂了。
趕上晌午,三人吃完午飯折返開封府。
崔桃不知韓琦是否用了午飯,給韓琦帶了柳八孃家的薄皮春繭包子,數她家這種包子最好吃,皮兒薄,有糖餡、肉餡和素餡的,每樣來兩個,口味齊全,吃著方便。
崔桃也沒避諱王四娘和萍兒,就告訴他們這包子是給韓琦準備的。
倆人居然半點沒多想,紛紛附和崔桃是應該照顧關心一下韓推官,賣人情嘛,多賣點大家以後在開封府就可以放肆地橫著走了。
三人在抵達開封府後門之後,分兩路走。王四娘和萍兒回荒院,崔桃則去找韓琦。
崔桃在半路遇到兩名衙差,就見倆人湊一起悄悄嘀咕什麼,崔桃隱約聽見二人提及『韓推官』,便以為是斷袖的事兒遭了他們議論,便將二人叫住,問他們二人講什麼。
「崔娘子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
「外頭都在傳韓推官前兩日抱著一少年,斷袖了,實則是謠傳——」
「哦?」崔桃示意二人繼續,顯然倆人話沒說完。
「那根本不是什麼少年,是一女子,還是咱們開封府的。」
崔桃接著看二人,讓他們痛快把話說完。
倆衙役往日都曾品嘗過崔桃做過的美食,也都覺得崔桃不是外人,倒是對她不避諱。
他們看看左右,先讓崔桃保證不會亂傳,才悄悄告訴崔桃:「是張娘子,張穩婆的內侄女。」
「誰亂講的?」
「哎喲,這可不是亂講,張娘子認了的。」衙役道。
崔桃點了頭,打發那倆衙役可以走了。她再往前走了沒多遠,就見張素素一身青衣青幞頭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