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品蘭、品芝、爹爹……
一夜之間人物全非,是夢吧?是夢!一定是一場噩夢!明天太陽東昇後,一切還是如常。品雲躺在顛簸的馬車上,手腕都被麻繩磨出血了,心裡還是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一定是一場可怕的夢魘,就要醒來了!就要醒來了!
關長魔這一夥土匪聚眾近一百人,打家劫舍,姦淫擄掠,時而出沒在地方村鎮裡。這次他們一舉洗劫楊家屯後,就往屯外二十多里的深山密林裡馳去。
這山林地勢隱蔽,往林中只有一條小徑,四周地形險峻,山頭一個接連一個,是土匪們藏身的好地方。
土匪一行人回到巢穴已經近午了。幾個嘍囉忙著卸下馬車上的東西,他們將所有搶來的財物和品雲抬到了一個靠懸崖的山洞裡,洞口有人日夜看守。洞口的另一端就是萬丈懸崖,他們認為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土匪們回去後就開始喝酒慶功,一直到了日落還是有人酒醉未醒,只剩下兩個嘍囉守營,圍在一堆只剩灰燼的火堆旁。
“放著這麼標緻的小娘兒們給咱們看管,又不能碰,這算是哪門子的差事?!”一個嘍囉幾壺酒下肚後,嘴裡就嘮叨個不停。
“是二爺交代下來的,他啊,對女人沒有興致,但看女人的眼光倒還滿不賴的。”
“什麼沒有興致,難道你不知道二爺有怪癖?”
“什麼怪癖?”
“他啊……只愛兔兒爺啊!”小嘍囉壓低嗓子說道。
“難怪!咱們搶來的娘兒們,他沾都不沾,全孝敬給老大了。你瞧,這個小姑娘細皮嫩肉的,老大如果用完,我二柱頭一定要嚐嚐……”
“你啊,慢慢等吧!不如自己下山找個孃兒過過癮,也勝過在這裡等老大吐骨頭渣給你舔。”
“可是這個不同,你看這張小臉上的這顆小痣,活脫脫是個小美人兒……”好色的二柱頭仔仔細細地端詳倒臥在石洞邊、滿臉淚痕、衣衫不整的楊品雲,不由得色心大起。
二柱頭伸出一隻手,想碰碰楊品雲蒼白的臉頰。
“不要碰我!”見到眼前有個橫眉豎眼的土匪,再加上一陣腥臭的酒味撲面而來,品雲嚇得直往角落裡縮。
“唉喲!還是隻母老虎呢!碰一下又不會死人,我就是要碰,你能拿我怎麼樣?”黃牙的土匪不禁發火,一伸手就捏了品雲胸口一把。
品雲驚聲尖叫,愈掙扎,手上的麻繩捆得愈緊,斑斑的血跡染紅了整片衣袖。
“二柱頭,你就別撩撥她了。二爺交代的,這姑娘可還沒有開苞,還是楊照玄的閨女,是要留給老大的,你可別打歪主意啊!”
“呸!老大又不愁沒女人,幹嗎不能讓咱們也分杯羹?”
“聽說是清幫柳幫主要的人,老大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你在楊家屯還沒玩夠?現下綁好你的褲頭帶,下回一定有咱們分的!”
清幫是什麼?柳幫主是誰?種種疑問在腦裡一閃即過,品雲聽著這些汙穢的對話,知道自己如同刀俎上的魚肉,隨時要任人宰割。
黑夜又籠罩下來了,好像在宣判她的死刑。兩個嘍囉隨時等待有人來傳話,好獻上品雲這隻羔羊。
品雲的眼淚已經哭幹,喉嚨熱燙燙的,連一聲哽咽都發不出來。她躺在尖石地上,周身沒有一處不痛。她累了,可是令人戰慄的恐懼就好像地獄來的鬼火,蔓延她全身。她不敢閉目,硬睜著一雙大眼看著洞口外的月光隱隱照射進來,洞裡是一片漆黑。
約莫二更時分,土匪們吃吃喝喝了個通宵,都不支地睡著了,留守的也自以為山林險惡,絕不至於有人來到,失了防守之心,各自睡著了。
莽莽群山裡,只聽見幾聲鳥鳴和蕭蕭的風響,突然間她聽見了一些碎石的輕響,就在跟前。楊品雲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