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對著鏡子照了一下午,也沒看出自個兒這濃眉大眼的面相到底差哪兒了。
下班鈴聲剛一響,這貨就跑的飛快,推著新買的二八大槓,假裝和婁小娥‘偶遇’。
“喲,巧了嘿,又碰著了,你說這不是緣分麼?”珠圓玉潤的婁小娥在一眾灰撲撲的工作服中格外顯眼,許大茂老遠便瞧見了,趕忙一踩腳鐙子,溜著車跟上。
婁小娥偏過頭,面無表情的斜瞥他一眼,“照你這麼說,每天起碼大幾百號人都跟我有緣分。”
“那都是一面之緣,不像咱倆。”許大茂笑嘻嘻的拍拍腳踏車後座,“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用不著。”
“別介啊,腿兒著多累啊。”
“說了用不著,你老跟著我幹嘛?”
“誰跟著你了,這麼寬的道兒,就興你走,還不興我走了?”
“許大茂。”婁小娥停下腳步,“咱倆就不是一路人,當工友還成,處物件,你想都不用想。”
“怎麼就不是一路人?”許大茂朝四周瞄了眼,壓低聲音,“你都不瞭解我,是不是…?”
“上回我說的很清楚了,跟你相親是為了應付我媽,壓根兒就不是我自個兒的意思!”婁小娥有點不耐煩,“我跟你沒眼緣,也不想了解你。”
“不是…”許大茂厚個臉皮,“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咋就不樂意處個物件呢?”
婁小娥:“我處不處物件關你啥事?”
“早處晚處都得處…”許大茂一咧嘴,“跟誰處不是處,你就跟我試試唄,我肯定對你好。”
“你當處物件是買烤白薯吶?我買烤白薯還挑甜的呢?”婁小娥無語,轉身便走,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
“你喜歡甜的?那正好,我嘴甜,蛾子、我請你吃西餐啊蛾子…”
婁小娥腳踩小皮鞋,噠噠噠快步在走在前頭,許大茂推著車,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後頭。
婁小娥也不搭理他,出了廠大門,左轉走過第一個路口,轉身便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小轎車。
許大茂:“…”
“跟你一起的那個小青年是誰啊?”車子緩緩起步,坐在後座的婁振華扶著眼鏡腿問道。
“就上回我媽給介紹的那個相親物件,張姨家兒子。”婁小娥朝窗外看了眼,看見許大茂目瞪口呆的傻樣,抬手把遮窗簾拉上,“就見過一次面,沒完沒了的跟著我,狗皮膏藥。”
“哦——”婁振華點點頭,“想起來了,你媽提過,叫、叫…什麼來著?”
“許大茂。”婁小娥道。
“對對對,許大茂,前陣子還受廠裡表彰了,挺精神的小夥子,怎麼沒相中啊?”
“就他還受表彰?”婁小娥一臉嫌棄。
“他是放映員吧?前陣子,他們放映隊仨人,在下鄉途中抓了一夥兒攔路搶劫的,廠子裡專門給開了表彰大會。”婁振華不是天天都在軋鋼廠,對這件事也只是有所耳聞,瞭解的並不多。
但即便如此,聽見許大茂這名字,也不禁對他高看一眼。
敢徒手跟匪徒搏鬥,那必然是膽識過人之輩!
給閨女找個這樣的依靠,當爹的也能放心,至於家境富不富裕,不重要,反正都沒他婁家富裕。
“放映隊三個人?”婁小娥挑挑眉,饒有興趣的輕輕笑了聲。
不用說,這是那姓秦的能幹出的事兒。許大茂那大叫驢的功勞,肯定是跟秦山屁股後頭撿的。
“三個小年輕,能有這份膽識,不容易。”婁振華卻會錯了意,以為閨女對這個許大茂‘刮目相看’,於是笑道,“所以說嘛,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以己度人,既然你都來廠裡上班了,那不妨再多瞭解瞭解這個小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