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山子,有人來找…” 秦山正準回屋,聞聲抬眼看去,只見閻埠貴身後跟著個魁梧壯漢,再一看,這壯漢卻長了張直眉楞眼的小孩兒臉。 “這小子說是從昌平下頭的村子來探親的,還說你是他乾爹,我尋思也沒聽說你家在鄉下還有親戚啊。”閻埠貴藉著推眼鏡的動作,點了下太陽穴。 愣高的小夥,非說自個兒是秦山乾兒子,這不腦子有毛病麼? “我不傻,我叫曹八斤,家住昌平縣大土溝子村,我爹是村長曹金水,我來城裡探親,找我乾爹秦山。” 看見閻埠貴的動作,曹八斤有些不太高興,直愣愣的對著閻埠貴,把他爹和他二爺爺教他的話又一字不落的重複一遍。 “嗐。”閻埠貴尷尬的咧了下嘴,“這孩子,我也沒說你傻啊。” “你剛剛這樣,就是說我傻。”曹八斤學著他的動作,一指自個兒的大腦殼,生氣的粗聲說道。 “…”瞅著眼前小山似的大塊頭兒頂著張黑黢黢的臉,瘦弱如雞的閻埠貴連忙戰術性後撤。 “八斤,這是咱院兒三大爺,跟你開玩笑呢。”秦山見狀上前,一隻手搭在曹八斤肩上,將人按住,笑了笑道,“我這小兄弟沒啥壞心,就是脾氣耿直了點兒,三大爺您多包涵。” “誒誒!”閻埠貴幹笑著連連點頭,“既然身份核實,那我就放心了,那啥,山子,有啥要幫忙的說話啊,我這先回了…” 說完,一溜小碎步,順著垂花門出了後院,邊走邊小聲嘀咕,“嘿,一般傻子都說自個兒不傻…” “八斤,你怎麼來了?” “乾爹…!”曹八斤一見秦山,立馬露出親人重逢般喜悅的表情,剛開口喊了聲‘乾爹’,又趕緊閉上嘴,朝四周望去。 秦山:“…?” “我爹說,不能讓別人瞧見!”曹八斤拍了下背後的竹筐,跟地下黨接頭似的,一臉神秘的小聲道。 這會兒天已黑透,老太太和小豆丁也泡完腳,早早暖被窩了。 “把筐放下,吃飯了嗎?”秦山將人領回自個兒的小屋裡,順手插上屋門,給他倒了杯熱水。 “吃了,我爹給我裝著乾糧呢!”曹八斤說著,膀子一甩,哐當把筐甩到了桌子上,“乾爹,你猜我帶啥來了?” 說著,卻不等秦山猜,直接掀開蓋在筐上的布,開始往外掏東西。 先是一疊乾巴巴的烙餅子,接著是一瓶吃了一半的醬鹹菜、一袋幹蘑菇、一大捧幹麥草… 掀開麥草,底下竟還有隔層,隔層裡蜷著兩隻被用破布包裹著,綁了四蹄和嘴的小羊羔。 “前幾天剛下的羊羔子,我爹讓我給你送來。”曹八斤伸手抱出一隻,給它順了順毛,咧嘴笑道,“路上看了好幾回,好著咧,能喂活!” “替我謝謝你爹,還記得這事兒呢。”秦山著實沒想到,曹金水人這麼實在,說豬崽羊羔,還真把豬崽羊羔都弄來了。 “嘿嘿,我爹說了,自家人不用客氣。”曹八斤大大咧咧一屁股把椅子坐的嘎吱響,晃了三晃。 “今兒天晚了,你就在這兒住下吧,等著,我給你弄點兒吃的去。”秦山交代了句,開門出去。 兩分鐘後。 一堆桃酥、槽子糕、棗泥酥、還有蘋果、橘子、以及一盒牛肉罐頭便擺在了曹八斤面前。 “家裡沒熱乎飯了,先湊合墊兩口。”秦山提起裝著兩隻羊羔的竹筐,“我出去一趟,你吃著,暖壺裡有熱水,喝完自個兒倒。” 別看曹八斤個頭比秦山還猛,但到底還是一孩子,看見各式各樣的糕點水果,倆眼直冒綠光。 等秦山出門,把羊羔收進空間,又在院裡抽了根菸,溜達一圈回來後,桌上的吃食已所剩無幾。 “乾爹,我爹說了,讓我別造你家糧食,可你們城裡的糕餅太好吃了,我一下沒忍住。”曹八斤一臉內疚的唸叨著,卻絲毫不耽擱他往嘴裡續棗泥酥,“真是太好吃了,又香又酥又甜,比我二奶奶蒸的紅糖發糕還好吃…” “吃吧,乾爹都喊了,還能不讓你吃?”秦山又給他倒了杯水,在桌對面坐下,“從昌平縣發的車晌午就該到了,你怎麼這會兒才摸來?” “那車路上壞了,好懸翻山溝子裡,天都快黑了才進城。”曹八斤舔舔嘴上的糕點渣,“等我找到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