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顯然是會錯了意。
見秦山拿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睨他,連忙道,“秦爺,咱倆可是一個戰壕裡的革命同志,事兒我一點沒瞞你,你千萬不能往外說啊!”
“要是捅出去,那夫妻倆可就沒法做人啦!萬一想不開,再弄出個人命來,罪過可就大了!”
“秦爺?秦爺您給句話啊秦爺?”
秦山忽然扯著嘴角笑了下,頓時,許大茂冷汗都快下來了。
“甭拿人命壓小爺,小爺也不稀得說你這破事兒。”秦山又意味不明的斜他一眼,摸著下巴,欲言卻止的輕“嘶”了聲。
“不是,秦爺,您有話直說。”許大茂心裡愈加發虛,“您這瞅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怪嚇人的。”
“大茂啊!”秦山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個兒也是頭騾子呢?”
許大茂一頭霧水,“啥?”
沒等他轉過彎,那邊,老王頭便甩著鞭子打了個空響,吆喝著仨人上車,準備出發。
車上除了放映裝置,還有老鄉送的山貨,幹蘑菇,幹木耳,一簍子鱔魚,兩壇自釀的土梨酒。
騾車剛走到村口,一個裹著頭巾的婦女迎了上來,說想一道兒進縣城,去探望坐月子的妹子。
秦山打眼一看她挎的那籃子,沉甸甸的墜手,還用布蓋的嚴嚴實實,就知道走親戚是假,換錢才是真。
路上顛簸,婦女把籃子緊緊的抱在懷裡,生怕磕著碰著。
“山山山裡、天兒真真真真夠夠夠冷的…”孫大栓揣著手,凍的直縮脖子。
五點多鐘,天還沒亮。
山道崎嶇,樹影重重,連月光都照不進,只能靠著一盞煤油馬燈前行。
車輪子“嘎吱——嘎吱——”的響聲迴盪,一隻被驚起的大鳥“呼啦——”從幾人頭頂掠過。
正在走神的許大茂嚇一激靈,隨即感覺臉頰一涼,便下意識的抬手去摸,結果摸了一手鳥屎。
“我艹!”這貨甩著手大罵,“他媽的拉老子一臉!”
秦山:“哈哈哈哈哈——”
孫大栓:“嘿嘿嘿嘿嘿——”
“呸,這酸臭的…”許大茂惹不起秦山,轉頭就去欺負老實人,賤了吧唧的伸手把鳥屎往孫大栓身上抹。
“滾滾滾滾滾——”孫大栓邊罵邊躲。
“別鬧了,別鬧了。”老王頭扯著韁繩,“道兒本來就難走,你倆再給車晃翻嘍!”
“小兄弟,趕緊洗把臉,按咱們鄉下的說法,讓鳥屎淋了不吉利。”抱籃子的婦女遞過個水壺。
此言一出,許大茂莫名覺得脖頸一涼,“大姐,這荒山野嶺黑燈瞎火的,您可別嚇唬我…”
說著,掬了捧溫熱的水在臉上猛胡擼幾下,攏著棉襖,又往秦山身邊兒挪了挪屁股。
“一邊兒去。”秦山一肘子懟開他,“白長一大個兒,怎麼膽子比娘們兒還小?”
對面那婦女一聽,不樂意了,“我們女的也不這樣兒。”
“擠擠暖和。”許大茂趁機又擠過去,咧個大嘴嘿嘿拍馬屁,“秦爺您屬閻王的,煞氣重,有您鎮著,什麼牛鬼蛇神也不敢造次!”
話音剛落,騾車猛的一晃,停了下來。
老王頭可不管你是閻王還是小鬼,回頭吆喝道,“又過不去了,都下來,下來推車!”
這破路吧!
秦山沒脾氣的跳下車,調侃道,“要說煞氣重,還得是王大爺,您一句話,閻王小鬼都得乖乖推車。”
許大茂抱怨,“這才走出多遠啊,推兩回了都,到底誰是騾子啊?”
這段是個斜坡窄道,車架子一側半懸著,仨人扎著馬步,合力去抬。
“嘿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