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懷、懷上了?”
“都已經兩個多月了,不是我說,你這個男同志,你是怎麼回事啊?媳婦身子都虛成這樣了,你心裡一點兒數都沒有?”
“…”
“兩瓶葡萄糖掛完就能回去了,回去注意休息,多補充營養,千萬別再勞累過度,家屬去把錢交一下…”
“…”傻柱一臉茫然的站在病床旁邊,緩了緩神,才看向秦淮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一大爺,一大媽,柱子,對不住…又給你們添麻煩了…”秦淮茹面無血色,尷尬的咬了下嘴唇,“我、我真的不知道…”
“秦姐你別這麼說,大夫讓你注意休息,你就安心的休息,別想東想西的。”傻柱安慰道,雖然他心裡充斥著一種說不上來的鬱悶。
“我去交錢,柱子,你去食堂,看看弄點啥吃的,都對付幾口,墊墊肚子。”易忠海起身道。
醫院是廠辦醫院,屬於軋鋼廠職工及家屬福利,看病花錢少,當然,對醫生技術,也就不能要求太高,反正大病看不了,小病能靠自個兒熬。
秦淮茹掛了兩瓶葡萄糖,一共才花八毛,易忠海最擅長的,就是花小錢,辦大事兒,拿芝麻綠豆點的好處籠絡人心。
“一大爺,我這糧票沒帶夠,就買了幾張二合面餅子,先就熱水湊合吃。”傻柱從食堂回來,手上還端著仨借來的大瓷碗。
“我不餓,東旭媳婦身子要緊,先緊著她吃吧。”易忠海擺擺手,又發愁的嘆了口氣,“才剛進廠,啥都沒學會,這下子連重活兒都幹不成了,這不是叫我為難麼…”
“這有啥為難的?”傻柱不以為意,“您是技術骨幹,又是秦姐師傅,您睜隻眼閉隻眼,多關照關照秦姐不就行了。”
“我睜隻眼閉隻眼,那上頭還有車間主任盯著呢!”
“車間主任不也得給您面子,再說,鉗工車間一屋子的大老爺們,哪還能真指著個女人幹活?”
“柱子啊,你、你就是啥事都想的簡單。”易中海故作為難,“賈家原本四張嘴吃飯,現在變成五張嘴了,以後的日子只怕會更難。”
這才是易中海真正擔心的。
多一張嘴吃飯就多一張嘴的負擔,這負擔不落傻柱頭上,就得落他頭上。
“一個還揣在肚裡的小玩意兒,您就別操心了。”傻柱仍沒心沒肺的把事往自個兒身上攬,“您只要在車間裡多擔待點兒,其它的我想法子。”
聽到這句話,易中海沒有再作聲,而是委以重任般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病房裡。
從知道自個兒懷孕,秦淮茹就跟丟了魂似的,神情恍惚,一言不發。
“好歹吃兩口吧,你不吃,肚裡的孩子也要吃啊。”一大媽把餅遞到她手中,好聲勸道。
秦淮茹眼神愣愣的發直,盯著手上的輸液管一動不動。
“都是倆孩子的媽了,你不為自個兒著想,也得為棒梗和肚子這個著想吧?當媽的有啥事,受罪的是孩子啊,淮茹…”
一大媽抓著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勸,勸了半晌,不知是被哪一句戳到了痛處,秦淮茹忽然號啕大哭。
“一大媽,您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怎麼偏攤上這麼一個家?!”
“我苦就算了,還要連累孩子!他來幹嘛啊?來這個家,就是受罪的命!”
“不是我這當媽的狠心,我是真不想再作孽了,這孩子他不該來,他不該來啊!”
秦淮茹一下下的捶著胸口,哭的心如刀割,一大媽在旁邊看著,也跟著直抹眼淚。
不該來的,偏偏要來,她盼了大半輩子的,卻總也盼不到。
造化弄人。
四合院。
“這都啥時候了,還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