掄大錘可是技術活兒,全憑底盤穩,腰發力,勁兒要使不對,活兒幹不好不說,還容易傷著自個兒。
偏偏劉胖子心不在焉,再被這大嗓門一吼,大錘剛掄起來,腰上力道一岔,整個人險些被帶倒。
“砰——!”
“哎呦喂——”劉胖子雙手握住錘柄,一屁股坐到地上,當場驚出了一身冷汗。
得虧他經驗豐富,穩住了,這一錘子,差點兒掄到旁邊工友的腦袋上去!
“二大爺您怎麼了?怎麼摔了?沒事兒吧?傷著哪兒沒?”同住一院兒的學徒工小吳見狀,連忙上前去扶。
人還沒扶起來,宣傳科的胡、孟、薛三員女將便已然氣勢洶洶的殺到了面前。
“劉海中!就是你!捏造事實,背後汙衊詆譭我們小秦!”大嗓門的胡姨率先發難。
“劉海中!你身為廠裡的老同志,院裡的管事大爺,卻帶頭顛倒黑白!排擠打壓後起之輩!你安的什麼心!?”短髮的孟姨字字鏗鏘有力。
“劉海中!你不事生產,專搞歪門邪道!帶壞廠裡風氣!你罪魁禍首!”大臉盤子薛姨一手叉腰,一手直指劉胖子。
仨大姨皆是橫眉怒目,氣勢拉滿,宛如秦良玉再世,花木蘭重生,下一秒就要嘎嘎亂殺!
一時間。
偌大的鍛工車間竟無人敢出聲。
“這…都、都是誤會、誤會啊…”劉胖子仰頭看著圍成一圈兒的三員猛將,瑟瑟發抖。
這仨老孃們二食堂圍攻傻柱的場面的他可親眼見過,那彪悍的戰鬥風格,遭不住啊!
“呸!誤會個屁!”薛姨一口唾沫,精準的釘到他棉鞋上,“來來來,大夥兒給評評理!”
“我們科小秦同志,下鄉放電影途中,救了老鄉家孩子一條命,人老鄉知恩圖報,給捎點兒土產,不過分吧?”
“他倒好!跑到楊廠長辦公室,顛倒黑白,搬弄是非!硬說小秦同志吃拿卡要,魚肉鄉里!”
“怎麼著?劉海中!你是欺負孩子沒娘呢?!”
眾人紛紛看向劉胖子。
人群中,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愣頭愣腦的問了句,“真的假的啊?”
話音還沒落,就被胡姨一記眼刀子紮了過去,“真的假的?問你們劉師傅,看他敢抵賴嗎?”
小年輕當即脖子一縮,不吱聲了。
“我也是擔心小秦走歪路…”劉胖子一臉橫肉耷拉著,心虛的小聲咕噥了句,壓根兒沒敢抬眼看人。
“呵呵!”孟姨翻了個鄙視的白眼,冷聲嗤笑,“你是急著在領導跟前露臉兒吧?”
“擱過去,這種人,就是賣國求榮的狗漢奸!”
“你、你怎麼還罵人呢!?”劉胖子急了,面紅耳赤的想要站起身來。
不料,屁股剛離開地,又“哎呦——”一聲摔了回去,疼的呲牙咧嘴,冷汗直冒。
仨大姨見狀,齊齊露出喜聞樂見的笑容。
“我罵的是人嗎?我明明罵的是狗!”孟姨一個白眼又翻回來,嗤道,“怎麼著,狗急了?要跳起來咬人了?”
“你、你、你…”劉胖子一手撐著後腰,氣急敗壞,“這兒是鍛工車間,你們別太囂張!”
“鍛工車間怎麼了?鍛工車間不讓人講理了?”
“就是,鍛工車間怎麼了?說幾句大實話,還得看你臉色?”
“你劉海中還是鍛工車間山大王不成?”
仨大姨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根本不帶怯的,抱著膀子往那一站,看哪個不長眼的敢跳腳。
車間裡都是男同志,誰也不願意去招惹幾個一看就不好惹的老孃們兒。
勸,必定會引火燒身。
動手,那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