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秦山打量她一眼,點了下頭。
心說今兒是什麼良辰吉日啊,啥熱鬧事都往一堆兒湊。
“想起來了?”女人面露喜色,“我家淮茹妹子呢?咋沒看見人?”
賈家屋門緊閉著。
秦山找傻柱晦氣,秦淮茹是萬萬不敢往前湊的。
惹人閒話不說。
一個弄不好,再引火燒身。
秦山那個活閻王,她惹不起,就只能躲著。
“賈嫂子啊,她在屋呢。”秦山指指賈家屋門。
“院裡辦喜事,她在屋裡幹啥?我這姑子,就是不合群,心氣兒啊,高著咧!”女人故意讓人聽似的抬高嗓門。
這個年代,雖然‘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口號喊的響亮,但說一個女人‘心氣兒高’,可不是啥好詞。
心氣兒高,意味著不知足,不安分,甚至是自私自利,對家庭沒有奉獻精神。
秦淮茹嫂子把對她這姑子的不滿都明晃晃掛臉上了。
說完,撇了下嘴角,轉身便要去喊賈家屋門。
賈張氏這才反應過來,三步並做兩步的衝上前將人攔住,“不年不節的,你們上我家幹啥?”
秦淮茹嫂子皮笑肉不笑,“親家嬸子,瞧您這話說的,親戚之間還不興走動走動了?”
“呵呵,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賈張氏一個白眼懟到她臉上。
八百年不走動的窮親戚,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沒好事兒。
再說秦家這個嫂子,她可是領教過的。
當年上門提親,說好五塊錢彩禮,到了要接親時,這鄉下刁婦卻坐地起價,硬要加到十塊!
還要五斤糧票,三斤肉票,三斤油票,三尺布票。
要不是東旭好面子,五迷三道的非要娶,她當時就拍屁股走人了,才不慣著這窮不要臉的一家子。
秦淮茹嫂子可不管這些,直接越過賈張氏就去敲門。
“淮茹——淮茹啊——開門啊,嫂子和你哥來看你啦!開門啊!”
一連喊了好幾聲,屋門才開啟。
秦淮茹眼神飄忽躲閃,表情中透著一絲慌張不安,“嫂子、哥,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為啥不能來?”她嫂子伸長脖子,朝屋裡張望,“你嫁到城裡享清福,我們這些鄉下親戚也想來沾沾光呀!嘖嘖,別說,這城裡的屋子就是敞亮!”
說著,便要往屋裡擠。
“誒誒,幹啥呢?幹啥呢?”賈張氏不由分說,把她拽住,“屋裡小,坐不開人,有啥事就在門口說!”
眼瞅著飯點了,剛出鍋的蔥鹽卷子就擺在飯桌上。
這要讓幾個窮餿餿的鄉下人進去,還不得跟餓死鬼摟大席似的,給造個精光?
“嘿——”她嫂子一甩手,將賈張氏甩開,“你個老太婆,你講不講理?我上我姑子家,你憑啥攔著?秦淮茹,你平時就這麼收拾你婆婆的?”
秦淮茹臉都快綠了。
平日裡,賈張氏拿捏秦淮茹拿捏慣了,乍一碰上個潑的,這老虔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狗屁你姑子家!這是我老賈家!鄉下潑婦,還敢在老孃地盤撒野!呸!”
“你個死老太婆!你再罵一句試試?”
“就罵你個鄉下潑婦!鄉下潑婦!鄉下潑婦!”賈張氏一蹦老高,懟著她嫂子臉噴唾沫星子。
“死老太婆,看我不把你那破嘴撕叉!”秦淮茹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擼起袖子便要上手。
“嫂子,你這是幹啥?有事你說事,別動手啊!”秦淮茹硬著頭皮拉架,“哥,哥,你快拉住我嫂子!”
秦淮茹她哥秦滿福一臉窩囊相,訥訥開口,“孩兒他娘,說正事兒,說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