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審批表是二月六號那天,易忠海給我的。”
秦山從兜裡摸出張折了三折的薄紙。
開啟輕輕一抖,朝向易忠海,笑著問道,“一大爺,這是在街道上領的吧?”
看見秦山手裡的東西,易忠海臉色瞬間煞白。
一瞬間,各種念頭在腦子裡轟然炸開。
他怎麼還留著這個?
難不成,這小崽子打從一開始,就在給自己下套?
完求了!
得趕緊想法子和廠裡通個氣兒!
“這是?”
劉海中一瞅易忠海這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再伸長脖子,一看那紙上的字兒。
嗓門兒立馬拔高八度,生怕這滿院子人聽不清似的,高聲念道: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審批表!”
劉胖子心裡唾罵,要說壞,還得是這老東西壞啊!
自己使壞,頂多是給領導打打小報告。
這老壁燈,直接坑人鐵飯碗啊!
癩蛤蟆腚眼兒插雞毛,真他孃的不是個好鳥!tui!
“陳主任,您看一眼。”
李幹事從秦山手中接過那張審批表,看了看,又遞給陳慶花,“是咱街道上的嗎?”
陳慶花神色複雜的點了下頭。
頓了頓,又低聲對身旁的青年說,“小武,你回去問問,看有沒有人記得這回事兒。”
只憑一張表。
她還是不能相信,一個年年被評為道德模範的人,竟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陳姨。”小青年撓撓頭,又看了眼易忠海,慢吞吞的開口道:
“不用問了。”
“易大爺是上咱那領過表,還是我給拿的。”
“這不是還沒出年十五麼,咱那兒也不忙。”
“最近,就易大爺一人去領過審批表,沒別人兒了…”
陳慶花一噎,難以置信的抬起頭,“這…老易,你…”
“這肯定是誤會嘛!”劉海中故作震驚,猛的一拍大腿。
“老易,趕緊把話說清楚!千萬別讓陳主任和保衛處的同志對你有看法啊!”
易忠海:“…”
說你媽了個巴子!
狗日的劉胖子!
“不就一張破紙,能說明個屁!”傻柱嚷道。
秦山眼角一挑,給他個看傻嗶的眼神兒。
“你他——”
傻柱從那個眼神兒中感受到了強烈的鄙視。
剛要罵出口。
忽然之間靈光一閃,想起秦山那髒兮兮的大棉鞋底子。
頓時便又啞了火。
訕訕的揣起手,一撇嘴角。
“呵呵。”李幹事乾笑一聲,瞥了眼秦山,“你小子,年紀不大,花花腸子挺多。”
到了這會兒。
要再看不出這小崽子是在故意挖坑溜人,那他這十幾年的保衛處工作,算是白乾了。
“啊 ——?”秦山茫然的抬抬眉毛,滿臉‘你在說什麼?我可是老實人’的表情。
李幹事懶得跟他較真。
清了下嗓子,視線再次落到易忠海身上,沉聲問道:“你還有啥話要說?”
易忠海腮幫子抖了抖。
一滴冷汗順著太陽穴緩緩落到了臉頰上。
“老易,你咋能做出這種事兒!”
“你、你糊塗啊!”
陳慶花惱的直跺腳。
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都要扯嗓子開罵了!
忒缺德了!
人孩子爹媽都沒了,家裡頭老的老,小的小,就剩下這麼個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