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閻埠貴蹲在花架子旁,正準備收拾幾條剛釣上來的魚,抬頭看見秦山推車進門,忙打招呼,“山子回了。”
“回了三大爺,又釣魚去了?”
“今兒下午課少,去護城河釣了會兒,沒釣著大的。”閻埠貴用手背推了下眼鏡。
本還想順口問句秦山要不要魚,便宜實惠,但話都頂到門牙了,又硬給憋了回去,只道,“我聽著溪丫頭有點兒咳,你想著給煮點兒蘿蔔水喝。”
“成,您費心了。”秦山應了聲,腳步沒停。
待他走遠幾步,三大媽端著鍋棒子麵紅薯粥從廚房出來,小聲問道,“魚山子沒要?”
“我沒問。”
“咋不問一嘴呢?這魚多新鮮吶!活蹦亂跳呢!”
“拿不出手。”閻埠貴瞧了眼地上一堆沒巴掌大的魚,“上回人就沒要,我再開口就不識趣兒了。”
他摳歸摳,算計歸算計,可多少算個文化人,心裡還是拎的清的。
秦山為啥願意每個月花五塊錢,把洗洗涮涮的活兒交給他家幹?還不是因為有他家老大救過人一回的情分在。
要不然,別說五塊了,三塊錢,院裡的婦女們都得搶破頭幹。
“那這麼些魚可咋辦?”三大媽沒往太深處想過,覺得秦山財大氣粗人敞亮,平時打發小孩,都一抓一把奶糖塊兒,花兩塊錢買半盆魚能算啥?
“咋辦?好好的鮮魚還能扔了啊?咱自個兒吃唄!吃不完的先醃上。”閻埠貴道。
說完,又感覺醃魚太費鹽,便改口,“算了,等會兒我收拾幾條大的,讓老大給山子家送去。”
“送?白送?不要錢??”三大媽一臉難以置信,這是能從她家老閻嘴裡說出的話?
“啥叫白送!你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一點兒不考慮人情世故!”閻老摳以為自家媳婦兒捨不得那幾條魚,於是用通透口氣點撥道,“人家有情,咱也得有義,人家有來,咱也得有往,這才是長久之策,不能總是仗著這點兒情分開口,等情分淡了,那就啥都沒了,你說是不是?”
“老閻,你這話可太有水平了!”三大媽聞言,立刻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連連點頭。
“是吧?要不說有的人路越走越寬,有的人走著走著就進了死衚衕呢?你得認清形勢…”閻埠貴越說越得意,多虧自個兒腦子轉的快,又在要緊關頭做出一次英明決定。
兩口子正說著話,就見又一人繞過影壁走了進來。
“喲,大茂回來了,三大爺這兒有剛釣上來的魚,要不要來兩條?”閻老摳立刻喜笑顏開的問。
許大茂揣著手,咧開大嘴一樂,“那您這魚要不要錢吶?不要錢我全給您包圓兒嘍。”
“嗐,跟你個小輩兒,哪能要錢呢?”閻老摳從善如流,“你拿點兒山貨啥的換也成!”
“您算盤打的我太姥姥都聽見了!”許大茂瞥了眼魚,“這玩意兒都不夠我吐刺兒的。”
“這就是你不識貨了,雜魚味兒才鮮,回去一鍋給燉上,往裡擱幾塊兒豆腐,再撒一撮胡椒,滾上半小時,那滋味兒才叫個地道…”
“得嘞,這地道您還是留著自個兒慢慢挖吧,保不齊明兒就挖出四九城,挖到天津衛去了…”
許大茂果斷拒絕了閻埠貴的魚,嬉皮笑臉的貧了幾句,不等他再囉嗦,便一溜小跑的躥了。
剛進中院,恰好看見秦淮茹腋下夾著兩件髒衣裳,轉身關上門,從傻柱屋裡出來。
這貨眼珠子一轉,小心肝立馬又癢癢起來,一個健步上前,猥瑣一笑,“秦姐,又給傻柱洗褲衩子呢?”
秦淮茹瞪他一眼,沒搭理他。
“別走啊秦姐。”許大茂跟在她屁股後邊,身子都快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