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中央擺著一張方桌,桌上放著節目道具——
兩件衣裳,一頂電影裡漢奸常戴的圓頂帽,還有南部十四手槍外面那槍套,俗稱王八殼。
秦山和許大茂二人單穿著件白色襯衫就上臺了。
別的不說,就倆人這身高,放眼整個軋鋼廠,都是出類拔萃的,襯衫衣襬再往腰裡一紮,板正利索,立即吸引了一眾目光。
秦山一臉正氣,走到方桌旁,順手拿起件從藝術劇院借來的演出軍裝便往自個兒身上穿。
“這不對吧?”許大茂一秒入戲,扯過另一件大褂,左看右看,“這服裝不是我的。”
“是你的。”秦山撩起眼皮,瞥他一眼。
“你肯定拿錯了吧。”許大茂嬉皮笑臉的,湊到他跟前,伸手去拉他的衣領,“我看看你這個。”
“你別看,這個是你的。”秦山拍開他的手。
“不是我的!”許大茂把手裡那件兒大褂抖開,好讓臺下觀眾看清。
秦山義正嚴辭,“你是叛徒!”
“我是叛徒?!”許大茂一愣,“哪部戲啊?”
“就這個戲。”
“啊…這…這回我又叛變了?”許大茂一副被欺負的模樣,茫然無辜的舔了下嘴唇。
“哈哈哈哈哈——”臺下爆發出一陣大笑。
許大茂本來還有點兒放不太開,這一瞧,觀眾都樂的前仰後合直拍大腿,頓時又找著自信了,越演越投入,那猥瑣油膩的表情,那賤嗖嗖的小動作,簡直就是電影裡的漢奸附體。
特別是到名場面那段兒。
這貨頭戴漢奸帽,身穿大褂敞胸露懷,點頭哈腰的從遠處跑來,喊著“隊長,別開槍!是我!”時,那浮誇的表演,樂的秦山都差點兒笑場。
這貨太他媽賤了!
都是濃眉大眼,怎麼別人濃眉大眼,就端方正氣,他濃眉大眼,就這麼猥瑣犯欠呢?
臺下不管男女,都是頭回見這種形式的喜劇的演出,又新鮮,又逗樂,一個個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特別是到倆人互換角色時。
秦山換上大褂一亮相,“你說像我這樣的,穿上這衣服,那也是個地下工作者啊!”
“哈哈哈哈——”臺下的姑娘們鼓掌叫好。
輪到許大茂,穿上軍裝,戴上軍帽,王八盒子往肩上一挎,叉著腰來回顯擺一圈,再呲牙一笑。
臺下齊聲:“嘁——”
“這倆人太逗了,怎麼想的啊,哎呀,笑的我肚子疼…”
“你看那大長臉,模樣兒倒不差,咋就那麼不像個好人呢?”
“你不會相中那漢奸了吧?”
“胡說,我相中那八路了,王姨呢?趕緊喊王姨去打聽打聽啊!”
“甭打聽了,人家物件擱那坐著呢,倒是那大長臉,聽說還是單身,瞧著也不錯。”
“乍一看是還成,可這不是有比較嘛,一比就不夠看了,再說,有物件怎麼了…”
“你膽子大,等會兒你上啊!”底下的姑娘們竊竊私語的議論,互相推搡拱火,聊的熱鬧。
何田田就去打了兩趟熱水的功夫,回來一看,好嘛,自家宣傳科的營地都被佔領了。
五六個不瞭解情況的二棉廠姑娘,和兩位說媒大姐直接把秦山和許大茂圍堵在了中間,還帶上手的。
“有物件?你可別誆人!”大姐一巴掌拍到秦山背上,“別是沒相中,找藉口搪塞咱們!”
“哎喲大姐,瞧您說的。”秦山讓拍的一挺,“二棉廠的姑娘,那是出了名的個頂個,又水靈,又能幹,不然我們軋鋼廠也不能找你們搞聯誼不是?”
“不過我這是真有物件了,絕對沒搪塞您,要不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