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子亦步亦趨的跟在秦山後面,“您放心,沒弄到這錢肯定還您,我們大海幫,出來混的就是信義倆字兒…”
“不是,你就倒騰張票,還帶收訂金的?收訂金就算了,還不保證能弄到。”秦山都給逗樂了,“拿我的錢賺我的錢,空手套白狼啊你這是?”
“您也不能這麼說。”小個子一溜小跑,“您瞧瞧這市場,別看每天人來人往,但大部分都是為了一口吃食,手錶票這稀罕玩意兒,它不好出啊!萬一我給弄來了,您再不要,那不就砸手裡了嗎?”
“兄弟,賬可不是這麼個演算法。”秦山腳步不停,“打秦始皇那輩兒算起,就沒聽過只賺不賠的買賣,咱老祖宗說的好,富貴險中求,不擔點風險,怎麼搏出個榮華富貴?是不是?”
小個子聽的一愣一愣的,竟然覺得這話挺有道理,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秦山一挑眉,狀似無意的問了句,“你們大海幫,除了倒票,還有別的路子嗎?”
小個子聞言,忽然不做聲了,抬頭警覺的看了眼秦山。
“別緊張,不是蹚你路子。”秦山淡淡笑了聲,“你們要是有米麵糧油,我也要,不過得量大,仨瓜倆棗的,不夠費勁。”
“…咕咚…”小個子嚥了下口水,說話都磕巴了,“多、多少算量大?”
“那怎麼著也得百八十斤起吧,怎麼樣,弄不弄的來?”
“這、這您也知道,生活物資都是搶手貨,我們…沒有那麼廣的路子啊…”
小個子一聽秦山開口就是百八十斤,心裡免不得又一陣琢磨,偷眼瞅著他,越瞅越覺得有領導派頭。
這要是搭上線,那飛黃騰達豈不是指日可待??
“成,那你忙著,我們再轉轉。”秦山點了點頭。
“那您那手錶票…”
“回頭再說吧。”
“…”小個子呆了一下,等愣過神兒,三人卻已走開。
走出二三十米,許大茂好奇的問,“怎麼著秦爺,您這是打算重操舊業?”
“有陣子沒來,順口打聽一嘴。”秦山答非所問,“認出剛那小子誰沒?”
“剛那小子?”許大茂一臉茫然,“誰啊?”
“魚哥啊!”剛那小子一開口,秦山就聽出來了。
“魚哥?!”許大茂後知後覺,“嘿!我說怎麼聽著說話不男不女那麼彆扭,原來是那丫頭片子!”
“大大大海海幫是是是啥?”孫大栓不懂就問。
秦山搖搖頭。
年前原主還在這片混的時候,沒聽過有這麼個‘大海幫’,估計是這兩個月才冒頭的。
從剛剛魚哥的話大概也可以知道,這夥人有點路子,但不硬,應該是些小蝦米抱團兒。
仨人又轉悠了會兒。
待到天麻麻亮,鴿子市上的買家賣家便漸漸散去,原本影影綽綽的地兒,歸於平靜。
早點攤子上煙火氣騰騰,街面上開始熱鬧起來。
吃了頓炒肝兒配包子,吃完熱熱乎乎的去上班。
轉天,孫大栓就去百貨大樓推回輛二八大槓,成了宣傳科繼秦山後,第二個騎上腳踏車的。
“行啊大栓,你小子不聲不響的憋了個大的,攢挺久吧?”
“說的,那可是人老婆本兒!”
“您見過幾個娶媳婦兒買車的,咱大栓就是局氣!”
“瞧瞧小孫這速度,人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你們這些連物件都處不上的麻溜學著點兒!”
只是這車孫大栓只騎了一天,過了個癮,車座子還沒捂熱乎,就送陳雙玲那兒了。
這年月,市面上還沒有後來姑娘們騎的那種二六斜槓,但女同志騎上二八大槓一樣的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