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好好的找什麼工作啊?家裡又不指望你掙錢。”譚芝蘭不解。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
“那是因為啥?”
“因為在家閒的,您說我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總不能一直這麼好吃懶做下去吧?”婁小娥道。
一聽閨女這麼說,譚芝蘭急了,“娥子,爸媽可從來沒有嫌棄你的意思,讓你相親,是想給你鋪條後路,你可千萬別多想啊…”
“媽我沒多想…”
“沒多想怎麼就突然要出去工作啊?”
“我…”婁小娥頓了下,“我這不是也想追求進步麼,人家像我這麼大的姑娘,都在積極參加生產建設,憑啥我不行?”
“沒說你不行…”譚芝蘭狐疑的瞧著她。
這真是自家那個嬌生慣養了十九年,連襪子都沒洗過幾回的親閨女?
不會是受啥刺激了吧?
“沒說不行,我就當您同意了啊。”婁小娥這才高興了點兒,“那晚上我爸回來,您跟他說說,儘快把我安排進廠。”
“…”譚芝蘭忍不住伸手,用手背貼了下她的額頭。
婁小娥:“幹嘛啊?覺得我有病啊?”
“娥子,你要真想找個工作,媽肯定不反對,去圖書館當個管理員,或者去小學當個音樂教師,這都挺好的…”
譚芝蘭心想,姑娘家嘛,要找也找體面清閒的工作,誰沒事兒往軋鋼廠那種都是機油膩子味兒的地方鑽啊?
可她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婁小娥一口回絕,“圖書館不行,我打小看書就頭疼,老師更不行,我看見鬧哄哄的小孩兒也頭疼。”
譚芝蘭:“…”
“就這麼定了啊,軋鋼廠,正好離咱家也近。”婁小娥拿起桂花米糕咬了一口,便起身離桌。
“誒,這就吃飽了?”
“吃飽了,晚上別忘了跟我爸提!”
“那你到底想去哪個部門啊?”
“隨便,讓他看著安排吧。”婁小娥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趴在二樓欄杆上又補了句,“宣傳、後勤、都行。”
說完,進屋一頭扎到床上,對著枕頭哐哐哐一通猛捶。
還不是為了那個姓秦的!
可他怎麼偏偏就有物件了呢?
自個兒也是沒出息,明明從第一天認識,就知道他有物件,卻還是心心念唸的!
“啊!啊!啊!”
“婁小娥,你個不值錢的,活該人家瞧不上你!啊!”婁小娥把臉埋進枕頭,生無可戀的哀嚎。
軋鋼廠。
今兒中午有葷菜,白菜粉條燉肉片。
趙鐵鎖站在視窗,給秦山、何田田、許大茂、孫大栓四人打的菜全都是肉多白菜少,滿滿一大勺。
“這就叫朝中有人好辦事兒,鎖子兄弟是真兄弟。”許大茂美滋滋的夾起一片肥肉,早就把自個兒‘沒車沒表沒姑娘’的淒涼拋到了腦後。
“真、真兄弟!”孫大栓先咬一大口饅頭,然後低頭呼哧呼哧的扒菜,看樣子,昨兒晚上是真累的不輕。
“嚐嚐我爸做的扣肉。”何田田小心翼翼的將一個鋁飯盒蓋子開啟,推到秦山面前,小聲道,“剛讓趙鐵鎖熱過。”
“嚯,咱家老何同志又整硬菜了。”秦山伸手夾起一筷子,都不用嘗,一聞這濃郁的醬香,一瞧這紅潤剔透的賣相,就倆字兒,地道!
“老何知道你不愛吃肥的,特意挑四分肥六分瘦的肉做的,說是再瘦就不好吃了。”何田田星星眼,期待的看著他,“快嚐嚐怎麼樣?”
“酥而不爛、肥而不膩,濃郁的醬香中帶著一絲微甜,這一口下去,油潤的肉香在舌尖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美妙,如果非要用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