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靠坐在枕頭上,眼角掃了眼賈赦,方道:“老爺,璉兒封官的事情,想必老爺知曉了吧。”
賈政輕輕嗯了一聲,完全沒有進入狀態。
“老爺便沒有什麼想法?”
賈政邊看書,邊道:“歷來狀元便是要封在翰林院中的,早在意料之中。”
“若是這璉兒日後爬上了老爺的頭頂,老爺還能如此說?不是妾身多嘴,如今他還沒有如何呢,就把咱們趕到了偏遠,還那般欺辱老祖宗,這日後還得了?”王夫人說完,還嘆了一口氣,面色發愁。
賈政未做聲,一時間靜默不語。房中的燭火噼啪一聲作響,燈火倒是明亮了點。
良久,賈政方才放下手中的書,道:“你前幾日去找內兄,只怕也說了此事吧。”
王夫人坐直了身子,一手抓著錦被道:“兄長已經答應了我了,會替咱們做主。”
賈政聞言,似乎是在意料之中。靠在靠枕上,臉上現出疲憊之色。聲音低沉:“我本不欲和你說的,如今倒是不得不說了。前幾日早朝之後,與內兄行了一程,內兄囑咐我‘以家族興盛為重,莫要使手足不和。’你難道不懂內兄的意思嗎?”
王夫人大驚,激動的拉著被子,道:“可那日兄長明明……”
賈政搖了搖頭,“內兄乃是能人,豈會因為死人恩怨便插手他府之事,況且還有聖人的聖旨在前。夫人,你日後莫要再為這些事情操勞了。”說完便躺了下去,拉著被子睡起覺來。
夜靜謐,只餘下王夫人不甘心的呼吸聲。
賈璉第一日走馬上任,翰林院裡都是徐儒的學生,自是對這位徐儒的外孫照顧有加。面對眾人的提點,賈璉皆是謙遜接受,給眾位前輩留下了溫潤有禮的映像。徐儒更是樂開了花,日後這孫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怎麼教導,教導成什麼樣子,不還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
翰林院雖沒什麼實權,不過在天子近前,這自然也是難得的美差,按照徐儒的想法,日後孫子接自己的衣缽,就算不能做天子恩師,也要成為當代大儒。不過若是徐儒知道賈璉的志向與他香茶十萬八千里,只怕要吐出一口老血了。
賈璉坐在翰林院中,一身青底雲紋的官府襯得如玉的面龐越發的清俊起來。
手上的文書儼然成了最佳的陪襯。
徐儒輕輕咳嗽了一下,暗道:“雖不及自己,不過倒是有幾分自己當年的摸樣了。”想到這裡,越發的得意起來,摸著白花花的鬍子,笑道:“璉兒啊,你幾日未曾去看你外祖母了,今日便和老夫一道回去吧。”
賈璉笑道:“大學士莫不是棋癮犯了?”
“呃……”被猜中了心思,徐儒老臉一紅,道:“你去是不去?”
若是在平日,賈璉自是願意花上這點心思的,只不過今日卻是另有計劃,只得為難道:“可是今日與其他幾位同仁有約在先,君子豈能言而無信?”
徐儒聞言,只得作罷。
賈璉倒是沒有騙徐儒,今日確實是約了同仁。
下午的茶樓人倒是不多,賈璉拒絕了店小二的引路,直直的往二樓的包廂而去。待到了天字一號的包廂門口,伸手推開們,便見到一個紫衣墨髮的男子依然端坐其中。“馮兄。”
此人正是神武將軍馮唐的公子馮紫英。
馮紫英見賈璉來了,連忙站起來,抱拳道:“賈兄,多日不見了。”
賈璉回禮,二人復又坐在椅子上。馮紫英親自倒了茶水,笑道:“多日不見,如今倒是不一樣了,賈兄如今是我朝歷代最年輕的狀元公,而我也即將遠赴邊疆,果然世事難料。”
“邊疆?”賈璉心裡一動。端茶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溫潤的看著馮紫英。
馮紫英笑道:“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