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聞言,久久不語。
許久終於出聲,“相識一場,我竟是還未告訴你我的身份。”
“我無意知道。”賈璉此時是不想將兩人的身份挑明的。
忠順王將頭慢慢靠向牆壁,眼中慢慢帶著笑意,“我是中原人,亦是柔然人。我的母親亦是中原人和柔然人的骨血。”
說到這裡,忠順王自嘲的笑了起來,“呵,我母……母親,我以前很不喜歡她,她水性楊花,見異思遷,不守婦道,總之這世間女子所恥辱的事情,她似乎都做過。”
賈璉站起身子,“在下無意聽人*。”這種王室秘史還是少知為妙,此時他神志不清說了出來,難免日後又心生悔恨,屆時又是一堆麻煩。
“哼,你也看不起她了吧,咳咳咳。”忠順咳嗽的揉著心口,眼神朦朧起來。
“她起初是柔然王太后的私生女,但是後來得到了柔然王的眷顧,給了她柔然王室的尊榮。她不顧一切的跟著柔然王,但是在為了他生下樓銘不到一年後,她便遇到了我的父親,後來便又隨著父親回了家。如果你以為她就這樣安安分分過一生,你便錯了,在我出生後,她便又跟著一個男子離開了。那時候我被父親遷怒,家中之人無一個不對我落井下石,只有三哥和三哥的母親一直照顧我,才讓我得以儲存。”
賈璉知他口中所說的是當今皇帝。下意識問道:“所以你和你三哥關係很好?”
“呵呵呵,在那個家中哪裡來的兄弟之情,我知道他看中的是我母族的柔然勢力,可是他對我的恩情卻是真真實實,我這一生欠他的,亦是會還的清清楚楚。”說完又用琉璃色的眸子看向賈璉,墨色的眉頭輕輕蹙著,“賈璉,這一生我除了三哥,唯一欠著的便是你,日後定當報答。”
“……”賈璉不知道忠順這句話是為了收買自己,讓自己繼續拼命護著他回中原,還是果真如此知恩必報。不過若真是如此,他倒是果真要重新看待這個孤傲的王爺了。
“咳咳咳,你不信?”忠順皺著眉頭,眼中露出不滿。
賈璉輕輕彎著薄唇,黑亮的眼中帶著笑意,“鬱兄,我倒是相信,只不過若是出不去,只怕得要下輩子才能受到你的報答了,所以在下此時最擔心的是如何出去。”
“哼,沒想到你也是貪生怕死之輩。”
賈璉沒想到這忠順王還有這麼不講理的一面,理了理衣襬,笑著道:“難道鬱兄不想活著出去?別的不說,若是這麼死了,可就真就滿足了野獸口腹之慾。好了,天要黑下來了,我先去弄點柴火來,再弄點食物。”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小的灰色暗紋匕首來,遞給忠順,“你有傷在身,這把匕首給你防身。”
忠順憋了一眼,閉眼道,“我在這裡死不了,你自個留著防身吧,免得到時候死在外面了,便沒人護我出去了。”
賈璉搖了搖頭,將匕首輕輕放在忠順旁邊的草地上,便往外走去。
山中的野獸最喜歡晚間出沒,特別是如今這時節越發的冷了,很多動物都要提前備著糧食,所以此時山中最是危險。
賈璉亦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敢走遠。便在山洞外不遠的地方拾掇了許多幹柴,拿到洞中點了起來。
火點起來的時候,忠順正在閉著眼睛靠在床上睡覺,眉頭皺著,似乎睡得不踏實。
看著這位傷痕累累的王爺,賈璉心裡嘆了口氣。皇室中人也未必如尋常百姓之家好許多,除了那些榮華富貴,他們一出生便面對著來自各方的暗殺和威脅,當初林束若不是因為父王的保護,也不會活著登上皇位,只可惜在那個地方呆長了時間,他到底是失了初心,對自己的家族下了毒手。
皇權霸業,容不得半點沙子,忠順王和皇帝此時雖然關係親密,可是日後當一切的阻礙掃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