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道很是敬佩。林家財富之巨,比不亞於榮國府,但是能這麼多年來始終如一,確實很是難得了。
林耿引著賈璉入了座。朱奎自是不與賈璉同坐,只站在旁側,就著下人手上的茶托牛飲了一口茶水。這幾日倒是極其辛苦了。
賈璉剛抿了一口茶,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到外檢傳來腳步聲。這聲音顯得有些弱,賈璉抬頭看去,便見到林如海穿著一身灰色緙絲長袍走了進來,臉色顯得有些虛弱。
“侄兒拜見姑父大人。”賈璉站起身子行了一禮。
林如海虛扶一把,“賢侄不必多禮,一路上勞累了,先坐下再說吧。”
二人方才坐下,林如海便嘆了口氣。
“你能來的這般快,我亦是放心了。你姑母這些日子裡精神極不好,時而念著小哥兒,一會又念著你。我是如何的勸也沒有辦法。昨兒個晚上鬧了一宿,剛剛才歇下。她淺眠,估摸著還未到午時便又醒了的。”
賈璉聞言,臉色有些沉重,“大夫如何說?”
林如海搖了搖頭,“說是心病,須得寬慰些。也只是開了幾服藥調理身子,至於病根,倒是不好除了。”
“侄兒觀姑父臉色亦是不佳,可也曾不適?”
“我倒是無事,都是些小病痛,一時半會也不礙事。倒是你姑母,眼看著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心裡念著孃家人,偏偏孃家又離得這般遠,這才讓林忠去報了訊息了。”
賈璉站起身子,對著林如海躬身行了一禮,言辭懇切道:“姑父愛重姑母之心,實令侄兒敬佩。”
賈敏確實如林如海所說,還未到午時,便醒了過來,確切的說是半夢半醒。流著眼淚,說著胡話。
一旁的老媽子和丫鬟們都小心翼翼的勸慰著,無奈賈敏充耳未聞。
“姑母。”隔著簾子,賈璉輕輕的喚著病榻之上的賈敏。
猶記得三年前初臨異世,亦是在此地,隔著以面簾子,姑母關心詢問,慈言慈語猶在耳旁,如今再見,卻是如此場景,不得不令賈璉唏噓。
病榻上沒有反應,只聽得裡間的小丫鬟輕聲說:“太太,京都的璉二爺來看您了。”
“姑母,侄兒來給您請安了。”賈璉再次道。
“璉兒?”
病榻上終於傳來加冰虛弱的聲音,細如蚊音。
“姑母,是侄兒。”
“嗚嗚嗚,真是璉兒來看我了啊。”聲音顯得有些激動,“快扶我起來。”
待一陣折騰後,賈敏終於面色清醒了些,靠坐在床上,墨色的發披散下來,細細看來,裡間夾雜著幾根銀絲。
“聽你姑父說你很是出息,姑母亦是欣喜。”
賈璉謙遜道:“亦是多虧了姑父姑母的栽培。”
“你這孩子,便是這般謙遜有禮。倒是和你母親一般的品性。”突然想到什麼,語氣又變得低沉起來,“我原是想著我的哥兒日後長大成人了,若是能像你這般的秉性,我亦是歡喜了,誰曾想他這麼早早的便拋下我了……嗚嗚嗚……”說著便又哭了起來。
旁人忙拿著帕子擦著淚,一邊又哄著。
待賈敏情緒好些了,才又開口道:“讓璉兒見笑了。”
賈璉未語。只是站起身子,隔著簾子跪在賈敏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姑父姑母待侄兒如同親兒,如今姑母受此磨難,侄兒亦是不忍。今日還望姑母受侄兒一拜,日後侄兒待姑父姑母如同爹孃一般對待,待幼妹如同親手足一般。還望姑母能夠寬心,能讓幼弟安心。姑父待姑母意重,表妹亦是一片孝心,姑母更應該寬心養身。”
“可是哥兒還那般小,都是我沒有顧著他。若是能細心一點,那點風寒如何能奪走我的小哥兒啊……”
“天之有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