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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來的六位同學,都是葉皓東上學時班裡最調皮搗蛋的,大學沒考上,復讀沒希望,現在小哥幾個都在家待業。前途一片渺茫,他們倒沒怎麼太擔憂,葉皓東請客,哥幾個也沒跟他客氣,連吃帶玩鬧得正歡。
十五個球的遊戲屬於北方檯球室裡最常見的玩法,葉皓東的球打得臭不可聞,偏偏自我感覺良好,一顆球一塊錢的賭注,兩個小時不到他已經輸了兩三百。保利剛站在一旁抿著嘴憋著笑,看著葉皓東出糗。沒事兒的時候,哥幾個閒聊,葉皓東經常喜歡吹噓自己的球技了得。今天原形畢露了。
最近保利剛跟葉皓東幾乎是寸步不離,過去他們只是簡單的朋友兄弟的關係,現在保利剛則更多的把自己擺在一個保鏢的位置上,儘管葉皓東依舊拿他當兄弟,從未小看過。
葉皓東他們玩的這路打法叫抓兔子。三個人一起玩,用撲克決定誰打幾號球。誰先把自己的五顆球打進洞,就可以化身成狼,打擊別人的球叫抓兔子,抓住一個就是一元錢,在沒把自己的球打完以前把別人的球打進洞,叫點炮兒,一次兩元。目前為止葉皓東沒當過一次狼,點炮兒倒是不計其數,打自己球的時候奇臭無比,偏偏總能把人家球蒙進去。他每把輸了錢,保利剛就會立刻兌現,一起玩的小哥幾個一開始還很高興,後來漸漸覺著不對味兒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來。在他們心裡對葉皓東的認識,還停留在那個家庭困難學習好拳頭硬的高一少年時代。這樣贏葉皓東的錢讓他們都有些於心不忍了,在他們看來葉皓東現在的做法有些打腫臉充胖子,一旁彆著最新款摩托羅拉精英漢顯尋呼機的保利剛明顯像個放貸的,葉皓東跟他借錢玩,能有什麼好結果。
穆永強是五個少年中最有威信的,他最先站了出來:“皓東,今天就玩到這吧,咱們玩點別的去。又對保利剛一抱拳:這位大哥,我們幾個其實都是高中同學,說白了還是小孩兒呢,皓東今天跟你借的錢對你而言沒多少,但對他來說卻不是個小數目,他家裡有些特殊情況生活比較困難,所以我們打算把剛才皓東借的錢現在就還你,你看行嗎?”
保利剛再也憋不住,嘿嘿笑了起來。葉皓東尷尬又感動,臉色通紅,走到保利剛近前,低聲罵:“笑個屁,給我憋回去,聞著笑屁了?”
檯球廳內另有幾個包間,裡邊都是大小兩臺案子,環境也要比外邊好的多,有專門服務的擺球小姐,還可以打斯諾克,那裡是論小時收費的,每小時五十塊錢,屬於這些少年們仰望而不可及的高消費場所。葉皓東剛逼著保利剛把聞到的‘笑屁’咽回去,一間包廂的門從裡邊開啟,一行三個青年從裡邊走了出來,為首的青年二十來歲的樣子,一頭長髮焗成了黃色,臉上戾氣乖張,眼睛挑釁的盯著穆永強。
“剛在裡邊就聽著像你的動靜,出來一看還真是你個逼崽子,上回在曙光路的事兒你不會忘了吧,今天叫老子撞上了,說吧,準備怎麼個死法吧?”
穆永強從這幾個人出現起,臉色就很不好看,葉皓東看得出,那是怕的。問:“怎麼了?永強,你跟他們有過節?”
穆永強點點頭:“皓東,徐超你們幾個走吧,今天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我知道皓東你拳頭硬講義氣,但這夥人咱們惹不起。”
葉皓東有些感動,更多卻是覺著好笑:這條街上如果還有自己惹不起的,那他葉皓東也就不用在整座鋼城創名號了。
保利剛好奇的:“老弟,你說說什麼事兒?”
葉皓東很不滿的看了他一眼,狗日的,剛讓他憋屁,這小子就來佔老子便宜,我跟穆永強平輩論交,你管人家叫老弟,不是佔老子便宜是什麼。
穆永強沒說話,一旁的徐超接過話頭,一指長髮青年:“永強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