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信裡邊呢。”
李衛東走後,大約半個月後的一天,十七組的監室來了個新人,說是新人,實際上卻很老,六十八歲的鐘茅襄老人,進來的原因很恐怖,他殺了自己的親兒子!
故事聳人聽聞,說穿了卻很老套,老人很不幸的養了個人神共憤的畜生,吃喝嫖賭抽樣樣不落,四十歲人了也沒個老婆,每天在外頭喝了酒,就回來找老兩口要錢,沒錢給就又踢又打,家裡能砸的能賣的全被他折騰光了,老兩口有退休金,勉強日子還能過下去,但守著這麼個畜生兒子,終究是沒多大指望了。事發的那天那個混蛋兒子喝多了回家,竟然提出了一個人神共憤的要求,非要六十多歲的老孃陪他睡覺,老兩口終於不堪忍受,這位鍾茅襄老先生一怒之下,用斧子把那個畜生劈了。案發後,老人平靜的自首了,當地的居民自發的組織在一起要幫著老人鳴冤,希望老人能無罪釋放,但法律終究無情,老人被從輕判罰了有期徒刑八年。
這是一個不能服水土也不能幹活的新人,自從他來了以後,葉皓東他們組的勞動任務倒是大幅度減少了。葉皓東一開始對這個老先生並沒多少關注,除了同情外,更多是怒其養虎為患,最後害了自己也害了老伴兒孤苦伶仃一個人在外頭。如果這老先生能早點狠下心來把那個混蛋兒子送進來,也許那個混蛋現在早被無產階級專政給教育過來了。直到有一天,葉皓東跟郭大疤倆人在屋子裡下象棋,這個鍾茅襄老人輕描淡寫的一招兒就幫著郭大疤扭轉了局面,引起了葉皓東的興趣兒,他提出要跟老先生來一盤兒,結果那天倆人一氣兒下了八盤,葉皓東一盤兒也沒贏,每盤兒都想跟人家和棋,可人家老先生都沒同意。合著這廝一氣兒輸了八盤沒開壺。後來一打聽,這老先生原來居然是火車頭體協的象棋大師,早年還拿過全國亞軍!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葉皓東又有了新營生,學棋。一邊學棋,一邊聽老先生近七十年起起伏伏的人生經歷。這位老先生別看教育兒子一塌糊塗,最後弄得要親手“清理門戶”但作為一位一九四四年就投身革命,經歷抗日戰爭,國共內戰,解放以後又經歷了十年浩劫,既捱過鬥,也曾輝煌過的老兵,他的人生經驗被他深入淺出的講給葉皓東聽,效果果然不同凡響。
這些寶貴的人生經歷讓葉皓東深感獲益良多,見識也增加許多。對於人生的起落,對於生命的態度,葉皓東都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他正悄悄地變得更達觀更看淡一切得失,他正學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充分享受人生的精彩,人一旦進入了這種無所謂失去的境界,往往意味著他會獲得更多。
新年的腳步終於迫近,郭大疤已經開始張羅跟其他院子比賽的相關事宜,這其中最受關注的無疑是摔跤比賽了。這裡是與世隔絕的監獄,這裡充斥著暴力的氣息,這裡的人需要宣洩心中的狂躁,甚至這裡的管理者都一樣喜歡暴力。於是就有了這項至今辦了十一次的‘歷史悠久’的比賽。每年這個時候大家都會期待那一天到來,沒條件的犯人們會私下賭一些香菸火腿腸什麼的,有條件的則往往賭的很大。主要就是押誰能在這比賽裡勝出。今年最大的熱門無疑是去年的頭名,一號院的楊軍虎。
保利剛終於還是在葉皓東的安排下轉到了輕刑犯集中的六號院。他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六號院今年的選手。
十組監室內,葉皓東跟郭大疤隨便聊著即將到來的新年聯歡會。
葉皓東笑嘻嘻的鼓搗郭大疤把全部的積蓄都壓到自己身上,郭大疤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聽他的,只押了兩萬塊錢買葉皓東贏,卻悄悄地又買了五萬塊錢賭楊軍虎能獲勝。號子裡幾個特殊人物玩的一向很大,這些人手頭的餘錢很多卻無處花銷,於是這場豪賭就成了他們滿足支配金錢慾望的主要渠道之一。莊家是誰不言可知,除了何大監獄長外,誰還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