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伏桓。我自小孤苦,沒什麼親人和朋友。所以你們每一個人對我而言都很重要。我不願見到你們其中任何一人因我再受到傷害,你們幸福安好,我便心安。所以請送我回去,這一切本都是因為我而起,也應該由我而終結。我不想再躲躲藏藏,我來到這神界之中,本就是為了和伏宸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無論將要面對的是生是死,那都是我的命數。”玄夢昔堅定地說道,語氣之中似乎沒有留給欽伏桓商量的餘地。
欽伏桓定定地望著她,良久之後緩緩說道:“是不是今日救你出神牢的是三哥,你便會依從他的安排?”
玄夢昔被欽伏桓這樣一問忽然不出聲了,扶著一旁的柱子靠在一旁。欽伏桓見她這樣子,自嘲地說道:“我這也是明知故問,今日若是三哥能在,你是斷然會聽的。這世上怕是隻有三哥能降住你吧!”
欽伏桓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捏緊起來,繼續說著:“小昔,其他事情我可以由著你,但是這件事不行。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再讓你回神牢,這也是雪蘭的心願。你放心,如今雪蘭雖是頂替你在神牢之中,但是有龍將軍關照,她並不會有什麼危險。至於三哥,我會想辦法安排你與三哥相見的。”
玄夢昔靜靜地聽著,卻仍舊定定的靠在柱子之上低頭不出聲。欽伏桓以為她已是預設了他的做法,只是懶得再同他說話,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如今你有孕在身,須得好好保重才是。切不可意氣行事知道麼,否則我就真沒法同三哥交代了。”
說完這些,欽伏桓便準備離開。走到殿門口卻懷著些不捨回望了靠在柱子上默不作聲的玄夢昔一眼。這一望才發現不對勁,原本站立著的玄夢昔已經蹲在了柱子邊縮成一團。
欽伏桓心中一驚知道出事了,馬上飛奔了過去緊張地問道:“小昔,你怎麼了!?”
蹲在地上的玄夢昔呼吸急促,雙手抱頭身體緊繃,後背微微拱起。頭上冒出的豆大的冷汗已將她的額髮打溼,貼在她鬢角的兩邊。緊咬的牙縫裡面忽然打著顫蹦出了幾字:“既是不打算帶我走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你走!”
已經察覺了她不對勁,欽伏桓又怎會聽從她的說走就走。雖不知道她如今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瞧著她極是難受的樣子,欽伏桓既擔憂又心疼,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欽伏桓手足無措之際,玄夢昔忽然起身撞開了身邊的欽伏桓,跑到禁宮的殿前的空曠平臺之上捂著臉仰天對月狂吼起來。她這番舉動頓時嚇壞了欽伏桓,他面色慘白地迅速跑到玄夢昔身邊,顧不上考慮其他,一手將她的嘴捂緊。
“小昔,我知道你現在難受,但是務必要忍住,不然驚動紫微宮中的其他人就麻煩了!”
天上銀月如盤,清冷的光輝淡淡地灑在他們二人身上,玄夢昔在漸漸安靜下來,身體卻不住地在發著抖。欽伏桓忽然覺得手上沾染上了溫熱的液體,輕輕的鬆開捂住玄夢昔的手,才發現她正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那血從她唇角溢位,落到了他的手上。
欽伏桓知道她是在強忍住自己的痛苦,看著她這個樣子,欽伏桓心中被狠狠地刺痛。不顧一切地將她緊緊地抱入了懷中,不再有顧忌,也不再彷徨。雖然他知道自己什麼也給不了她。
此時的玄夢昔額上的印記竟是再次爆裂開,皮下鮮紅的嫩肉暴露在月光裡頭,顯得格外的駭人。自從懸瀑水牢出來之後,她元魂之中的封印便變得極為不穩固,但是她一直暗中壓制著那氣息不釋放出來。沒想到今日月圓之夜竟是無法控制了。
那不斷從封印裂縫中溢位的氣流在玄夢昔的腦子裡面胡亂起衝撞著,讓她疼到抓狂和迷糊。欽伏桓的懷抱讓她稍稍覺得有些安慰,於是轉身將疼到要爆裂的頭撞在欽伏桓的胸口之上,雙手也不自覺地捉緊了他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