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趁機把話說開:「皇貴妃娘娘還以為貴嬪娘子看不上您御賜的好茶,心情不虞說了娘子兩句。後來娘子解釋清楚,娘娘也說怪不得娘子,讓奴婢備了兩色糕點來給娘子賠罪。」
可見「說兩句」還是有些水分的,少不了要借題發揮扣帽子狠嚇唬幾句。不過看唐瑩依舊面色紅潤,應是沒遭什麼大罪,只怕反而是皇貴妃被噁心個夠嗆。
這事兒真計較起來可不是皇貴妃的錯。罪魁禍首的皇帝陛下難得有些心虛,拿眼睛去瞄食盒轉移話題:「不是說兩色糕點麼?怎麼看著都一樣?」
秋意心裡一緊,臉上努力維持鎮定:「本還有桂花綠豆糕,適才被娘子拿給公主們分了。剩下的都是燕窩馬蹄糕,也不知合不合娘子的口味。」
「她胃口好的很。」沈元洲嗤笑,順手拿了塊馬蹄糕投餵小姑娘:「總歸是皇貴妃的一份心意,你吃過兩口,今兒的事就算過去了。」
唐瑩「嗷嗚」一聲拿嘴叼住。燕窩馬蹄糕淡淡清香,她確實是喜歡吃的。沈元洲最愛看她吃東西時心無旁騖又十分幸福的模樣,索性自己也捻了一塊往嘴裡放。
秋意盯著他的動作,嚇的心臟都要挑出來了!天知道!陛下拿的就是被下了藥的那一塊!
她要不要攔?攔了怎麼說?以陛下的心思縝密豈不是分分鐘要懷疑到娘娘頭上,她和娘娘又怎麼擋得住陛下的訊問?一連串的問號在秋意的腦子裡瘋狂旋轉,她更沒發現自己呆呆站在那兒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通俗一點講,她是徹底嚇傻了懵逼了。
「唔,味道確實不錯。」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沈元洲邊吃邊點評:「怎麼平時沒發現明粹宮裡的小廚房有這種水平?」?輕?吻?最?帥?侯?哥?整?理?
「這是御膳房的劉御廚做的吧。」唐瑩疑惑:「一般馬蹄糕都是先拌好了再上鍋蒸,蒸出半透明的魚膠狀為上等。唯有劉御廚反其道而行之,用芋頭糕山藥糕的做法,先把馬蹄蒸熟碾碎,再拌糖加料,也不知裡頭有什麼竅門,吃起來比尋常做法的更軟糯香甜。」
「就你知道?」沈元洲再拿了一塊繼續啃,一邊問秋意:「你說呢,這是誰給做的?」
「是劉御廚做的。」方寸大亂的秋意低下頭,全憑本能回話:「明粹宮的小廚房做不出這樣的糕點來,娘娘為表心意,專程讓奴婢去御膳房請劉御廚幫忙做的。」
她聲線不自覺的顫抖,沈元洲一撇頭,便看見她篩糠一般瑟瑟發抖。只當她是懼怕自己怪罪,皇帝陛下又覺得無趣起來——宮中的女人也好,下人也罷,除了唐瑩就少有不懼怕他的。
還是鯉兒這沒心沒肺的小妮子好。沈元洲將最後一塊燕窩糕拿出來塞進唐瑩嘴裡,沖秋意揮揮手:「朕又沒怪你們欺君之罪,你們娘娘能想到來賠罪已經很不錯了。行了,你下去吧,就說朕有空會去看她的。」
秋意下意識的行禮告退,腳彎卻是一軟,直接趴跪在地上。沈元洲才覺得不對勁,可還沒站起來問個明白,便覺腹中痛如刀絞,眼前一黑便噴出一口烏血來!
「你——皇貴妃——害朕!」沈元洲睚眥俱裂:「拿下!」
最後兩個字落下,伴隨他偉岸身軀轟然倒塌。所有人嚇了一跳,唐瑩第一個撲上去大吼:「快去喊太醫!」
……
皇貴妃下毒謀害陛下的訊息飛快的傳遍了前朝後宮。魏三與劉公公全力壓制才沒讓宮裡亂起來,宮外卻更是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陛下沒有男嗣。朝臣們不得不直面這個艱難的問題。陛下沒有兒子,卻有好幾個明爭暗鬥互為死敵的兄弟,若是真有個萬一,到底該擁立誰為帝?
當然,也可以過繼,可過繼又該過繼誰?那些侄兒們的父親死的早,有一半兒都是陛下的手段,難保過繼來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