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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被唐瑩給予厚望的皇帝陛下這會兒也正與賢親王討論同樣的問題。兩人在寬大的馬車中各坐一方,中間一副黑檀木的棋盤,各自執了墨玉白玉磨出來的棋子,一邊對弈一邊商量個解決方法。
沈元禮敲下一枚棋子,無奈的揉了揉額角:「皇兄可有章程?臣弟聽您的就是。」
沈元洲並不看他,沉思片刻放下一枚黑子,將沈元禮的大龍吃了一半。
「嘖。」沈元禮撓撓頭,盯著棋盤糾結怎麼才能扳回一城。
「你心不靜。」沈元洲突然開口:「有什麼要和朕說的麼。」
皇帝的話聽不出喜怒,沈元禮卻索性丟了棋子,乾脆利落的給沈元洲跪了。
候在一邊的劉公公心中一跳,趕緊揮揮手,讓伺候的宮女太監都下車去。
「你也一併下去。」沈元洲手一指劉公公。等車廂內徹底清空,才冷哼一聲道:「說吧。」
沈元禮心中打鼓,明明早春三月,前胸背心卻已被汗水濡濕了一片。他低著頭不敢看沈元洲的臉色,梗著脖子小聲道:「皇兄你不是都查到了麼。臣弟是肖想過——那誰,但事兒早過去了。」
「你怎麼認識她的?」
「真不認識。」沈元禮一五一十的交代:「三年前我從台州回京,正好碰到過唐家的車隊,一眼看到——那誰,長的挺漂亮,就讓人打聽了一回。」
沈元洲冷笑:「只是讓人打聽?」
「嗯……後來知道了是誰,也趴過唐家的牆頭。」沈元禮勾著頭老老實實的說話:「不過內院也進不去啊,就在花園外頭遠遠兒看過兩次。」
「還有呢?」
「沒了。」
「真沒了?」
沈元禮篤定點頭:「真沒了。」
沈元洲深吸一口氣,也不叫起,就這麼和沈元禮僵持著。
講道理,六王和八王敢放出這樣的流言攻訐沈元禮,自然不可能單是憑嘴皮子上下一碰的事兒,要不然朝臣們也不至於被幾句沒頭沒腦的胡話忽悠的按兵不動。實在是他們不知從哪裡翻出了那位差點兒娶了唐瑩的劉公子身邊一位小廝,套出劉公子夜宿青樓事件的真相,又策反了沈元禮跟前兩個隨從,人證口供擺在面前才讓人不得不信。
光有人證做不得準,沈元禮也能說是六王和八王栽贓陷害,教了套話讓這幾個人胡謅的。畢竟沈元禮身上沒什麼汙點,總要有點兒罪名才能將他從皇位爭奪中踢出去。
朝臣們半信半疑,及六王八王落敗,也就認了這說法。沈元洲卻不知自己怎麼抽了,非摁著魏三將此事一查到底。
最後結果出來,他也說不出是意外還是恍然。若說憤怒是有的,也要說憤恨到什麼程度——
想想似乎也沒什麼好憤怒的,甚至隱約中還有幾分同情和無奈。
畢竟這事兒,沈元禮除了隱瞞又能如何呢?先遇見唐瑩的人是他,還沒等他下手,唐瑩就進宮了。他能跟皇帝說讓皇帝把人讓給他麼?便如當年小李氏一樣,只能悶頭吃個啞巴虧,再勸自己看開點。
這也是他查出來唐瑩確實不知情,而沈元禮在唐瑩入宮之後也從無窺探,才肯給沈元禮一個辯解的機會。只是心中仍有一絲膈應,便忍不住試探敲打敲打他。
眼看沈元禮憋紅了臉一副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心虛的模樣,沈元洲到底是沒沉住氣,苦笑著把他拉起來:「這是什麼事兒啊,你怎麼光看上朕的女人了。」
沈元禮揉揉鼻子:明明是皇帝搶他看上的女人。
「這事兒貴太妃知道麼?」沈元洲有些後怕的問。
沈元禮心跳慢了一分,不動聲色的搖搖頭:「我有幾個膽子敢告訴我娘,不怕我娘跟你翻天啊!」
想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