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國公有那麼一瞬間都想掀桌子,媽的還打什麼天下,先把這混蛋東西拽回來打死再說!
但是輔國公怒髮衝冠的時候, 眼神往旁邊一掃,就發現自家兒子對面的席位也空著了。
那是誰的席位, 那是楚王家那陰損狼崽子的席位。
輔國公登時樂了。
哎喲,還當楚王教出怎麼個好兒子, 不也是出去野了嗎,那狼心狗肺的樣兒,照樣是坑爹的尿性。
楚王往下面一瞥,看見殷雲晏空著的位置, 也是一皺眉。
他也是很瞭解自己這個兒子的,這個兒子是他最得力的幫手, 這種時候, 是絕不會無故出去的。
所以……是突發了什麼狀況?
楚王沉吟了一下,看一眼上面空著的龍椅, 撫著短髯說:「陛下出去醒酒也有些時候, 還沒回來, 別是出了什麼岔子,不妨讓人將陛下請回來, 我等好為陛下慶壽。」
輔國公嗤笑一聲, 很瞧不上楚王裝模作樣的德行,還給陛下慶壽?剛才當著你親侄子皇帝的面明晃晃說要劃江南而治的不是你?那時候你怎麼不想著給皇帝慶壽啊,在這兒裝忠臣裝慈愛, 可放屁去吧!
不過輔國公也想著先歇一歇嘴,順道派人去把閻城給拎回來,於是也應承著:「是,那就把陛下請回來吧。」
李稷不置可否,往後靠了靠,抬抬手,陸翼彎腰湊過來:「大人。」
「去老夫人哪兒看看,看那邊有什麼吩咐。」
李稷想了想,特意說:「小姐要是嫌悶,不樂意待,你就親自把小姐先送回去。」
陸翼說:「小姐之前席上坐膩了,出去園子玩了。」
李稷眼神微皺:「去哪個園子玩了?」
「這倒是不知道,小姐沒帶侍女,但是和老太太說了,只在周圍轉轉,約莫不大一會兒就回來了。」
李稷抿了抿唇。
他知道,小姑娘待膩了,出去玩,在園子裡看看桃花,去湖邊轉一轉,是再正常不過的,便是沒帶侍女,她那能上山下海的本事,這小小的園子,總不會走丟。
但是李稷還是莫名地不喜。
她身邊沒有他的人跟著,他不知道她的動向,這種失控的感覺,令他心頭不喜、甚至不安。
李稷說:「你再去那邊看看,看她回來了沒有,讓她帶著侍女。」
陸翼走了,沒一會兒回來,小聲說:「大人,老夫人說,小姐還沒回來,約莫還在哪兒玩呢。」
李稷薄唇抿得更緊,俊美的眉宇間閃過一抹陰霾。
不過花花草草,一些假山湖水,她一個人,有什麼可玩的?
她出去,大大咧咧,溜溜達達,打扮得那樣招展,沒帶面紗,身邊也沒跟著侍女,周圍卻有那麼多閒談遊玩的貴胄公子。
李稷只要想到,像那些話本子裡寫的,若是她走到橋上,走在桃林裡,正撞上那邊一群嬉笑結伴而來的公子哥,兩相抬頭,四目相對,都是一怔……
李稷突然覺得無法忍受。
李稷想,她是他的妹妹,又有那一副花容月貌,他斷不能讓那些登徒浪子唐突了她。
李稷突然站起來,對楚王和輔國公說:「我飲多了幾杯,有些疲乏,出去醒醒酒。」言罷,不看兩人一眼,轉身就走。
走出眾人視線,李稷冷著臉吩咐:「小姐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像什麼樣子,她說不帶你們也不勸著點,都是幹什麼吃的,立刻派人去找。」
「……」陸翼暗自無語。
小姐出去玩就玩吧,那不之前也天天和方愈他們出去撒歡嗎,人家可是能上山徒手扛野豬的人物,又不會走丟、那性子更不能吃虧,您瞎操心個啥勁兒,帶孩子都沒有這麼窮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