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童年
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歲兩歲沒有娘啊,只怕爹爹娶後孃啊。
從幼年不懂世故時起,沒孃的大孩子唱的童謠成長著,至自己懂了沒娘孩子哭訴。漸漸長大明白了,沒娘孩子的苦難,沒娘孩子的生活。生存在這個世間真正難以生存的原因及種種不幸及被家庭冷落造成的惡果。人間的不平導致沒孃的孩一生身心的傷害或造成終生不幸,甚至毀掉寶貴的生命。有多少幼童死於非命,死於惡婦手下。有多少少年被迫出走,流浪街頭淪為乞丐。有多少出走後淪為盜匪,死在他鄉或進了牢房。那些狠毒的後孃她們的良心何在,這世上竟有如此狠毒女人。舊社會沒有律條,沒人公開譴責。
“鞭打蘆花”將心狠手辣女人的罪行揭露得淋漓盡致,人們咒罵,輿論,更多的是譴責那些不爭氣的男人無能。古往今來沒有設製法律阻止,懲治那些“惡魔”。但是我也見過不少有良知的後孃,為什麼我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心術不正,毫無良心的沒正義感的惡人。這也許是上天安排好的命運吧,上帝造就我一生中要受這樣的苦難?有人說“我降生帶來苦難,命裡註定八字造就”。
從小沒娘,常年住在窮貧外祖母家,姥姥骨瘦如柴,嚴重的哮喘病纏著她,總是眼含淚花鬨著我。從沒見過外祖父的笑容,他閒下手來時總離不開那支不知幾十個春秋的旱菸袋。二姨駝背,常年住外祖母家,家務活由她一人承擔,每天愁眉苦臉,只有在哄我時才能見到她的笑臉。二姨忙場院活,做飯,院裡院外忙,有時為二舅或外祖父縫補破衣爛衫,為一家人做鞋,鄉村女人沒有時間。搓麻繩,供外祖父綁刷著用,。這是全村都在忙的手工業,加完工,挑到四十里的縣城賣了,掙那三角或五角錢。一年忙到頭掙的錢也只能買火柴,鹹鹽,豆油(點燈用)。那點錢起不了大作用,真如白毛女戲劇中楊白老唱詞中“只能買根紅頭繩”。農民多貧勞,多艱辛對誰訴苦。
二姨家的女兒大我五六歲,也住姥姥家。只有過年過節二姨帶表姐回婆家住幾天。後來得知二姨夫闖關東死於奉天(霍亂傳染病)。大舅闖關東一去不復返,郵回家一張大照片(奉天禮帽長),就是不寄錢。在瀋陽北市場最繁華地段開設“同順園飯店”,這個酒鬼兼賭徒,娶了媳婦忘了娘。他離開那個農村卻忘記家鄉近七旬老人養育之恩,人間少有喪盡天良之人,悲哀!!二姨就算處於如此境地,也時刻掛牽沒孃的侄女,那侄女是她一生心事。直至那女孩結婚後,本應該安心過上幸福日子,可她那勤勞誠實的丈夫,出了意外事故死亡,住進醫院一年半,給二姨帶來後半生累贅,成了二姨心事,壓力。
唯有那年輕漂亮的二舅總是笑呵呵的,他是我的保護神。和我寸步不離,下地幹活也會帶上我,把我放在地頭上,下地回家總是把我扛在肩上走在這個只有二十餘戶的一條街上。總怕我冷或熱,不斷地變換衣著,無時無刻的關懷,哄我樂。還尋找食物給我吃,下雨天去樹林挖知了燒熟了給我吃,據說吃那種蟲不的耳病。秋天捉螞蚱燒熟給我吃,每次看到我吃東西,他都會笑著看著我並逗我開心。每逢扛著我走在街上和老人說話時,總帶著滿足感和自豪感,好像在說“這是我的外甥”。在家中也不離開我半步。
記得印象最深是在廟會上,二舅雙肩扛著我去看熱鬧,他用自己唯一幾分錢買了一碟豌豆涼粉給我吃,他在一旁憨笑的哄著我吃光。他笑得那麼燦爛,真實的愛和笑容永遠印在我的腦海裡。七十多年過去了,而今我已八十高齡,二舅與我的感情常人理解不了,只有外祖父外祖母瞭解,他們更懂我幼小的心靈。
是我的苦命還是上天有意捉弄我,也許是有意製造這起大災難。一場急病只幾小時便奪走了我二舅年輕的生命,我終身緬懷的恩人。在我一生中不論南走北流,還是身處異國他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