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臉坐那位置,你要拎不清,你看看我的下場,明天就是你的。」 雷東寶一點都不客氣,也一點都不顧忌自己眼下的敏感身份,他以最理所當然的態度,大拳毫不猶豫地砸向正明,打得正明措手不及。正明一時傻了,捧著剛泡的茶跟泥塑木雕似的站在原處,動彈不得,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但心裡卻是非常清楚,雷東寶一句話就抓住了事情本質。也難怪,當初那排班、那工作量、那考核,都是在雷東寶支援下制定,並在其壓制下執行,雷東寶不知道其中關節,還有誰知道?但是,那第二套帳要是交出,等於透底交出登峰的管理權。如果說,雷東寶把整個小雷家看作是他雷東寶的,那麼這一年下來,正明也是早把登峰和銅廠都看成是他自己的。一年含辛茹苦地撐下來,現在要他交權,他怎麼捨得。 雷東寶不催,坐沙發上盯著正明,等正(繼續下一頁)
明說話。 正明的妻子嚇得都不敢出來,窩在廚房輕手輕腳。而正明一直等著雷東寶開口,雷東寶卻是硬不開口,舒舒服服坐沙發上盯著他。正明終於承受不住,道:「書記,你這話是哪兒說的……」 「拿出來,少廢話。」 「可是書記,你也最清楚,登峰好不容易給救活,還是東海廠拿一筆預付款給救活的。書記,登峰是你下最大心血扶植起來的,你忍心看著它又倒下嗎?銅廠才開始走上正軌,我正等著它出效益,要是你把錢拿去全分給那些年紀大的,我還拿什麼運轉廠子?……」 「小子,我跟你說什麼了,你跟我廢話一籮筐的?老實點,拿出來,我要看正確的。」 正明一聽,咂摸出另一種味道,無奈磨磨蹭蹭地上樓去,搬出一袋子的帳,交給雷東寶。雷東寶掖了第二本帳,暫時沒看,依言接受正明的款待。而正明此時已經明白,來者不善,他開始惴惴不安,擔心自己地位失去。他手中的地位,士根難以剝奪,下面人難以反水,只有目前有鎮政府支援的雷東寶可以輕而易舉地拿走。就跟過去雷東寶沒出事前一模一樣。雷東寶能給他,也能剝奪他。 「書記,你……你準備……」正明想到書記出事時候,他沒跟紅偉忠富一起反水,這回書記出獄他又臨時變卦沒去迎接,這些往事,放誰身上都記仇,雷東寶剛才雖然說沒關係,可真沒關係嗎? 雷東寶道:「你原來怎麼幹,現在還怎麼幹,一切行動聽指揮。」 正明心中萬般不願,嘗試了大權獨攬之後,誰能捨得交出。但看雷東寶的眼神,現在只說明一個意思:屈服!不屈服滾蛋!正明的心在屈服與不屈服之間徘徊,皺著眉頭一時無法表態。 而雷東寶又緊追一句:「想好沒有?」 正明終於壯起膽子問:「書記,你能不能把未來計劃跟我說說。比如會不會把錢抽走,比如會不會壓縮登峰,支援其他幾個……比如現在幾乎等於關閉的養豬場?如果你這麼做,我反對。」 雷東寶環眼一瞪:「你憑什麼問我?我只要你回答,答不答應我的話。」 正明暗暗吞一口唾沫,在雷東寶的逼視下終於喃喃地道:「我……我當然全聽書記的。」 「對嘛。」雷東寶舉起酒杯,要正明幹上一杯,這才罷休。但這頓飯他才吃了一半,就推杯離開,撇下滿臉鬱悶的正明夫妻倆,走進忠富家。 忠富對於雷東寶的突然出現,有些意外:「書記,你不是在正明家吃飯嗎?這麼快?」 雷東寶笑道:「吃一半想到你了,趕緊過來……」 忠富笑道:「書記,在我們家接著吃下半部分。不過你別勸我回小雷家,我那邊已經盤活,離不開了。那邊賺的都是自己的,賺得多,不想回來。」 雷東寶沒想到忠富一口堵死他,愣了會兒才道:「我親自請你出山,你也不肯?」 「書記,我做人一向一根筋,什麼錢多做什麼,而我自己掙的錢,誰也別想拿走。以前給村裡掙了不少,也夠我報答村裡對我的培養。書記,我不是針對你,但我真不肯回來了,請你千萬諒解。」 雷東寶眼巴巴地看著忠富,好一會兒才道:「好吧,你做你自己的去,我支援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