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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 15

手下有個北京男孩,我學他的貧,真有意思。對了,看來這回來一遭都沒法跟瞌睡蟲楊巡面談,我對帳單有幾個疑問,不知道問r宋可不可以。」嘴上問著,手上早把寫著問題的紙片遞給宋運輝。 宋運輝一看滿紙描花似的中文夾漂亮的英文,一笑,心說楊巡怎麼答這些問題,但他嘴裡問一句:「你現在的工作可以常回國?」 「是啊,洋鬼子派我回來做高幹子弟。其實我不願搞特權的,可我又喜歡我的工作,很矛盾,先做著吧。起碼收入很好看。我想回頭尋找一個單純點的職位,我不喜歡接觸太多醜陋。」 宋運輝一時無言,這樣的話,他若干年前也憤然想過,可如今卻變得迎合。他只能勸導:「醬缸也需要有人稀釋,你行事只要堅持原則,不同流合汙就行。比如說你的工作,我相信最高階的投資需要把握經濟脈搏,而經濟則是離不開政治的,你要是人為地為了避開自己高幹子弟的特權而放棄上進,我覺得有些矯情。你既然無可避免地已經站在比別人更高的高度,我建議你順勢而為,用你的努力一方面更提升自己,一方面報效社會,這是比迴避更積極的態度。你好好考慮我的話,不要意氣用事。」 「我也這麼告訴自己,可有時心裡有疙瘩。」 宋運輝一笑:「我也算進入地區性特權階層,深有體會,慢慢來,有個適應過程。來,解答你的問題,有些具體的還是需要楊巡解釋。先這條……」 陶醫生斜睨看過來,見這一對郎才女貌,旁人看著都已賞心悅目,而看兩人又似是商量討論著什麼,態度認真而美麗,實事求是地說,(繼續下一頁)

這個女孩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人。看人家女孩子多年輕,眼睛多純淨,想來思想也很陽光,笑容更是燦爛,這樣的女孩誰不喜歡?陶醫生又是一笑,轉開臉去。 梁思申的幾個問題,在宋運輝眼裡都是三言兩語可以解決的,無非是國情不同。梁思申問完就告辭,她還有帳目待看。宋運輝好生依戀,真有些後悔快手解決問題。他送梁思申到走廊盡頭,梁思申忽然道:「忘了說,書包裡有一包西洋參,我讓切好片了,還有複合維生素。」 「好,謝謝。」宋運輝答應的時候,臉上笑容一波一波地蔓延開來,滿心喜歡。 梁思申愣了一下,忙也一笑,揮手下樓。第一次發現r宋的笑容很好看,不,應是耐嚼。她越往下走,笑容也越盛放。 帶著笑意飛快趕回楊巡所在的辦公大樓,下車時候有個中年婦女衝過來大聲問:「喂,你是梁小姐嗎?」 梁思申不知怎麼回事,見來者不是很客氣,她只應一聲「是」,但沒停留,大步徑直走進大樓。她似乎聽到那中年婦女與門衛大聲吵鬧什麼。她臨走時候掏了楊巡的鑰匙串,回來自然是用鑰匙開門。果然不出所料,楊巡還睡著,不過總算換了個姿勢。 梁思申不去打擾,將剛才與宋運輝討論後理清思路的問題去掉,重新謄寫一遍問題。已經是吃飯時間,肚子雖然有些餓,可事情沒做完,梁思申不想吃飯。 但做著做著,卻覺得身邊有異,轉眼看去,卻見楊巡睜開眼睛看她。見她看過來,楊巡嘶啞著嗓子道:「好啊,偷看我。」 「賊喊捉賊。」梁思申不由得笑,「我聽見你不磨牙了,猜你肯定醒了,果然。」 楊巡訕訕地道:「誰磨牙?我睡相好得很。」 「宋老師打電話來,說你們老家有幹部過來,他要你一起去吃飯。這兒有張單子你看看,都是你睡覺時候有人打電話找你,我給你做的秘書記錄。」 楊巡一看紙上夾雜的中英文,索性閉上眼睛不看,耍賴似的依然躺著:「都不理,我還沒睡醒。我陪你吃飯去吧,回頭再來這兒,我睡覺你做事。知道你在我身邊,我睡著可安心了。」 「嘁,你能知道我在才有鬼呢。我來的時候你那樣……」梁思申就地取材搬來椅子做出楊巡的睡姿,一條手臂高高懸在半空,她腰肢柔軟,高難度的諸如臉鑽椅子底下的動作也模仿得十足,笑得已經躺在地上的楊巡差點滿地打滾。「看見了吧,還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