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特別有彈性的人,她在楊巡面前倒是無所謂。 一直等確定到了工地,梁思申才搖上車窗,拿鑰匙戳戳楊巡。楊巡一骨碌彈起,立即開門下去,腳沒踩穩,梁思申見他挫了一下。梁思申跟著下來,忍不住一把抓住腳下有些踉蹌的楊巡,藉口道:「你走慢點,我不熟,怕跟不上。」 楊巡以為還真是這樣,反而伸手來扶住梁思申,果然走得慢如蝸牛。梁思申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讓他扶著,待到見他活動會兒又靈活開來,才將手臂抽走。只見楊巡站到高處,暗夜中兩隻眼睛閃閃發光,四處巡看。見到不對的,就對著擴音喇叭吆喝一嗓子,要是施工方不改進,楊巡就開罵。梁思申只能看,雖然看著也不懂,但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罵人也並非一無是處,楊巡在這樣的場合破口大罵很理所應當。一切順利的時候,楊(繼續下一頁)
巡就指點給梁思申看,這個方位以後是柱子,那個方位以後是臺階,腳下這一大片是被梁思申硬性要求留出來的開闊停車場。梁思申聽著迷迷糊糊,不便幹擾楊巡的工作,給他增添麻煩,就開走車子回去睡覺。 但梁思申的出現卻令施工方好生奇怪,都沒想到,原來傳說中嚴苛的外國老闆是這麼一個年輕女孩。 梁思申相信,楊巡的忙碌,甚至拼命,肯定不是做樣子給她看,從楊巡話裡話外輕描淡寫的態度來看,楊巡將為合資公司拼命視作理所當然。就算是楊巡為他自己所佔的股份努力吧,作為合資公司的另一個大股東,梁思申深感內疚,相比楊巡,她做得太少,因此從分配上來說,楊巡很吃虧。 梁思申的職業就是投資,她深知以資為本的經濟社會主流思維,因此也非常認可報酬與酬金之間的合理掛鉤。可如今對於楊巡的超值無償付出,梁思申一籌莫展,怎麼合理確定楊巡的工作價值,怎麼與楊巡商談確定楊巡作為經理人的那一塊工資?她希望合作雙方是公平合作,她不願佔另一方的便宜,自然也不願看另一方吃虧,她不願欠楊巡很大一筆人情債。 梁思申第二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關切地詢問楊巡有沒有休息,早飯吃了沒有,其次才問工程進展。聽得出楊巡電話裡的聲音很是沙啞,又是一夜沒睡,而且還是高強度的管理工作,鐵打的嗓門都給噴砂了。從電話裡得知,水泥澆築剛剛結束,現場稍作清理,大家都回去睡覺。於是兩人約定辦公室見面。 週日的辦公大樓安靜得幾乎不見人影。梁思申被門口的門衛盤問再三,才得放行。但兩個門衛還是一臉懷疑,不相信這個穿著簡單的年輕女孩子會是楊巡那家合資公司的董事長。一個人盡心盡責地跟著上了電梯,盯著梁思申神色自如地走進門洞大開的辦公室門,這才盡心盡責地離開。 梁思申走進辦公室,拐過密密麻麻的辦公桌,打地道戰似的找到小小總經理辦公室,卻見裡面一片靜謐,看不到楊巡的人。梁思申疑惑,楊巡開著門會去哪兒?可能去廁所了吧。梁思申見到桌上顯然是一摞帳本,就走過去看。走近辦公桌,卻看到一隻手孤零零地矗在桌子後面。梁思申嚇得一聲尖叫,奪門而出,站到走廊上大喘氣。腦子裡放電影似的浮現無數兇殺恐怖鏡頭,鏡頭中都有一隻蒼白滴血的手。 梁思申左顧右盼,不見有人出現。忽然想到這會不會是楊巡的手,難道是楊巡……她不敢亂想,深吸一口氣,壯起膽子再探。這回小心留意,果然見辦公桌下面露出兩隻鞋。再進,還是那隻手高高舉著,這回看清這手臂是擱在椅子邊上,順藤摸瓜看下去,果然桌底下團著一個人。看衣服,可不正是楊巡,只是楊巡的臉鑽在椅子下面,看不清楚。 梁思申不敢碰那條手臂,戰戰兢兢地移開椅子。隨著椅子的移開,只見椅子下面果然露出楊巡的一張臉。大概是障礙移去,這張臉上的嘴美美咂巴一下,舒展身體換了個舒服的睡姿。梁思申目瞪口呆,可扶著椅背只會兩腿哆嗦。直等驚魂甫定,看著差點嚇死她的楊巡,梁思申伸出美腿比畫了幾下踢下去的姿勢,不過終是沒踢出去。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