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只能各掃門前積雪,現在趁東海總廠也在改制的機會,能不能同時考慮帶動地方經濟。 梁思申旁聽著這才清楚,除了多種經濟形式之外,即便是國營經濟,也還有地方之分,部門之分,未必都是一統。理論上她早知道企業隸屬,但是沒想到實際操作上還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需要解決,而且看上去還挺複雜。梁思申這才能進一步深入理解前年底的《關於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也才能進一步領會前不久鄒家華副總理在全國建立現代企業制度試點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也理解宋運輝為什麼說是質變,聽了這些人結合現狀進行的討論,梁思申真正體會到為什麼鄒家華說這是最深刻的變革,原來這是突破原有框架的變革。從政企關係、產權關係,到企業的組織結構、管理體制等方面,都將發生重大變革。而現在,則只是開始。 梁思申心想,難怪外公一直看(繼續下一頁)
重宋運輝,原來看重的就是宋運輝說出來做出來的都是可以進入實際操作。她果然不行,她在她的領域可以暢行,但她暫時還無法突破她的領域,這就是她的侷限。 她終於從一次一次的飯局中也明白一個大家心照不宣的道理,原來資訊的獲得,並不能單純從檔案收集或者報紙雜誌獲得,廣交朋友在中國是非常重要的一條渠道。比如她,因為出身,她可以從家裡獲得很多資訊,現在又可以從宋運輝這兒得到一部分,看來,她還得在上海拓展她的朋友渠道,未必來了上海就是進入資訊的真空,她只是不得其門而入,她以前真是夜郎自大了點。 因此她很少說話,多聽少說,多想少說。當然,有人如果關心地問起她有關國外經驗的時候,她還是言之有物的,而且理論性非常強,總能給宋運輝掙足面子。在外人看來,就成了梁思申深度迷戀宋運輝,一副賢惠相了。 無奈彩雲易散,霽月難逢,兩人鸞鳳和鳴不到十天,便得繼續兩地分居,連宋引都依依不捨,抱著駕車欲行的梁思申哭得需宋運輝抱下來。梁思申的回家行程也是一變再變,最終還是堅持非要把宋運輝送到東海廠門口,看他進去上班了,才依依不捨而別。 回到上海,梁思申便不再失信梁大的睦鄰友好行為,有空經常參與梁大和李力他們的小圈子活動,她本身就是個愛熱鬧的。她更多的還是在自己的工作圈內交友,還偶爾把外公的錦雲裡拿出來招呼朋友。外公很喜歡這樣的聚會,一高興就扔掉別墅搬來錦雲裡,把小王和專門負責做中餐的保姆也帶來伺候,一時錦雲裡的美食和錦雲裡的別致,還有錦雲裡主人的好客大方,在圈內口口相傳,梁思申想請誰來,幾乎沒有請不到的。不僅梁思申交了許多朋友,便是兩周來一次的宋運輝都跟著交了不少朋友,而且是「有用的朋友」。 一到寒假,宋運輝便應梁思申的要求,將宋引送去上海錦雲裡,以免程開顏以寒假為藉口要求女兒去金州或者自己來東海。經過上回白雪公主的事,他現在步步設防。而且宋運輝也決定不再顧及情面,乾脆一刀切斷母女兩個的關係,設法不讓她們相見,免得女兒又受不良影響。他太看死程開顏,不相信程開顏是個可以被他說服的人,因為他早就認定程開顏是個不理智的人。 楊巡一直等到梁思申離開,才如溺水的人終於被拎出水面,終於走完一段煎熬日子。那幾天他幾乎連走路都會摔跤,只因總是左顧右盼尋找那輛彪悍汽車的身影。因此他那幾天連市內有限幾家高檔飯店都不敢去光顧,只怕進門看到梁思申與宋運輝在一起。他這時候才知道,他其實還挺能用情的,並不是楊邐說的他現在是色鬼一個。 但楊巡這幾天的日子依然過得很飄,人總是跟丟了魂一樣,有一天竟然還鬼使神差地將車子開到東海總廠宿舍區門口,待得醒悟,驚出一身汗,他來幹什麼,被宋運輝看到會怎麼想。 楊速自己有了女朋友,又兼男孩子粗心,只知道大哥最近心情不好,卻不知道大哥心情不好的原因。只好一個電話把一向在大哥面前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