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宋運輝堅持自己送女兒去學鋼琴。沒敢讓父母送,知道程家父母正虎視眈眈,他怎麼可能放心。但是他累,將女兒送進教室,他自己坐長椅上打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而且睡得很沉。走廊上人來人往,他都沒醒。 不知什麼時候,他被身邊熟悉的叫鬧聲吵醒,不滿地睜開眼睛,卻看到程開顏一手緊張地扯著宋引,一手指著陶醫生斥罵,聲聲痛罵陶醫生搶別人丈夫。而陶醫生則是站著沒說別的,最多一聲「告訴你,你誤會了」。再看,竟然程母也在程開顏後面罵,而程父在後面掠陣。宋運輝一看吃驚,忙起身道:「幹什麼?」 程母這時掉轉槍口,厲聲問道:「小宋,這是怎麼回事?原來你不回家,找的是這麼個相好。這女人是誰?我們向他們組織反映去……」 程母的指責聲中,陶醫生把手中拿著的包交給宋運輝,冷冷道:「剛才看到你睡得包掉了,幫你拿著,孩子下課,先幫你帶著。多大的事兒,我走了。」 宋運輝迷迷糊糊中這才弄清是怎麼回事:程家找不到他,才今天來少年宮碰運氣。見程母拖住陶醫生不放,忙道:「搞什麼,你們別誣陷好人,吵吵鬧鬧讓孩子看著不好。媽,你放手,不要牽扯別人。」 程母激動上了,哪裡肯放,眼瞅著女婿睡著大覺,旁邊一個女人貼心地管著女婿的包拉扯著她的外孫女,這場面還說沒問題,騙誰呢。「小宋你幹嗎護著她,啊,你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她哪個單位,我找他們領導去。」 宋運輝怒道:「你們想幹什麼?放手!程開顏,放開貓貓。」 程母硬是不放手,但程開顏看到宋運輝眼睛盯過來,趕緊將女兒放了。宋引嚇得立刻跑進爸爸懷裡,只有程父一直沉著臉在後面看著,一聲不吭。而此時陶醫生見宋運輝的解救沒法讓她脫身,只得取出日常放在包裡防身的手術刀,比畫著冷冷地對程母道:「你這隻手再不放,我這刀切下去了。你放心,我不會傷你主要血管和神經,但你會覺得有點痛。」說著,不由分說地,手勢嫻熟地切了下去。程母嘴裡一聲「你敢」都還沒滾出,就眼看刀子無情落下,她不由自主就縮手進去,一張臉都嚇白了。陶醫生冷笑一聲,脫身而去,不作他顧。 宋運輝在後面心說慚愧,一宿沒好好睡覺的腦袋吱吱地痛,看著嚴陣以待的程家,他只能無力地問:「你們要怎麼樣?我把貓貓放車上去,我們另外找地方談,行不行?」 程父這才慢條斯理地道:「你們都平靜。小宋,看在往日情分上,你給開顏機會,也給我們機會,這段時間我們看著開顏,盯著她做個好妻子。你看開顏表現再決定去留,就算……你看看我們老面子。」 若不是明知程家進京告了他,壞了他的大計,程父今天的理性還真讓宋運輝動容。但面對老程如此的軟話,他也不能繼續強硬,只得用緩兵之計:「我一夜沒睡,沒法考慮。你們給我一天時間考慮,我明天答覆你。」 「明天還找得到你們嗎?又要我們下星期來這兒守著?你廠裡都不放我們進去。」程母情緒依然激動,「這不是什麼難題,很容易,答應還是不答應,簡單,你難道還要我們跪著求你?」 宋運輝看看女兒,見女兒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滿臉都是緊張,他焦躁起來,只得屈服:「你們回去吧,我立刻搬過去。」但程母道,「貓貓跟我們走,否則我們不相信你。」 宋運輝驚住,但瞬間一張臉冷下來,腦袋突破疲累,恢復冷靜。他對程父冷冷地道:「爸,別逼我撕破臉皮,拿你們兒子挾持你們。他在海南做的事,我可以壓閔廠長一年不處理,也可以鼓勵閔廠長從重從快。那是最高坐牢七年的事。你們讓路,我不會考慮重修舊好。現在只有一句話:好合好散。算是看在過去的分上。一個月內,手續我會派人上門辦理,一個月內你們不答應辦理,我處理你們兒子。但不管怎樣,一個月內,我把你們女兒調回金州。」 「宋運輝,不要欺人太甚。」老程也終於按捺不住,怒形於色,「別仗著你還在臺上,你走著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