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春紅總算是春節閉門歇業,本來說好雷東寶開車去接她,可臨了雷東寶卻來電說有事忙碌,她只得自己騎著木蘭摩托車來,後面放滿年貨行李。 小雷家人都爭著與她招呼寒暄,但到了雷東寶家,雷母照樣是愛理不理的老太君樣。韋春紅這回學乖了,進門就是一個厚厚的紅包,也別什麼金項鍊金戒指了,直接還是給錢最實惠。果然,雷母眉開眼笑,立馬繳械。 韋春紅這才又將摩托車開岀去,把兒子接來雷東寶家。雷母背後悄悄問韋春紅,怎麼還不懷孕。韋春紅可真說不出,她真想跟雷東寶生個兒子,可肚皮不爭氣,硬是不見動靜。看著雷東寶挺喜歡她兒子,還特意帶著她兒子上山打麻雀,她真希望讓雷東寶有個親兒子可疼。 雷東寶這個春節過得滿腹心事。雷霆公司運轉不久,麻煩不斷。資金有限,進來的產品有限,卻要首先滿足村裡的三個實體。因為給實體的貨色都是成本價,相關經手人不大有賺頭,不大有賺頭就不大有獎金,因此大家都想盡辦法做盡手腳,把東西賣給他人而不給實體,搞得實體差點無米下鍋,忠富正明紅偉他們就來造反。再有類似黴豆粕這樣的陷阱,一個小小雷霆公司才剛開業沒兩個月,竟是矛盾百出。雷東寶頭大萬分,罵下這頭冒出那頭,每天都跟填滿炸藥的雷管似的,到處放炮。但是,放炮之餘,他還是得收起暴躁,一一校核與三家實體的往來,千萬不能將正明他們的工作積極性打壓了。 初一這天,無數人川流不息地上雷東寶家拜年,看得韋春紅的兒子驚詫不已。韋春紅則是作為主婦,熱情地茶水招待。雖然忙得沒有坐的時候,可是她今年才算是真正有了主婦的感覺,雖苦猶甜。士根他們四個當然都是來了,不過年初一誰都事兒多,雷東寶沒多留他們,約他們四個初三晚上一起吃飯。 初三那天,韋春紅最忙,一個人獨立燒岀一桌大餐。以她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雷東寶幫不上忙,也沒動過幫忙的心思,雷母自然是老太君一樣地一邊兒看,本想指導幾下的,可惜韋春紅廚藝太好,她插不上嘴,只得作罷。 士根等四個都不敢拿架子,雖說是晚上吃飯,可人都早早來到雷東寶家。誰不知道這頓飯並不容易吃啊。雷東寶也沒二話,坐下就跟他們四個討論村裡的事情。韋春紅兒子好奇地站一邊兒聽,只感覺像是吵架或者訓話,聽了會兒沒意思,還是幫他媽去。 大家話題轉來轉去,終於轉到雷霆公司上頭。雷東寶一下就把話放桌面上:「你們別老挑毛病,我問你們一句話,這個公司,如果換成你們來做,兩個月內,你們能做到我今天這地步嗎?我把話放這兒,你們要是誰能做得比我更好,說出來,我讓位。」 眾人都是不語,即使自信做得比雷東寶好也不會說。而且他們心裡有怨言,既然不是原先說的初衷,又何必節外生枝弄出個雷霆這種不三不四的集資公司,他們沒興趣。還不如照原樣來做。可是,雷霆公司才被雷東寶興致勃勃地辦起來,難道能因他們幾句話就關門大吉?那不是拿全村老小的集資當兒戲嗎?因此說了也是白說,白說誰還說。 士根見大家靜默不語,就打個圓場道:「新體繫上場,都有一個磨合的過程,大家都不能心急。書記,他們三個也是為工作著急,又不是跟你有什麼個人恩怨,你那麼嚴肅幹什麼。」 雷東寶不客氣:「個人恩怨沒有,個人小算盤不少。看集資公司搞成這性質,你們都埋怨我多事。他們幾個外勤跟我玩心眼,你們幾個跟我鬧脾氣,巴不得我火氣上來解散公司恢復老樣子。我告訴你們,死了這條心。這幾天管下來,我越管越管岀味道,問士根哥,第二個月利潤是不是上來了?你們啥都別鬧,乖乖聽我話,等年底分紅。」 忠富終於忍不住,道:「書記,我們爭的不是你管我管的問題。只要你管得好,那種黴豆粕的事情不再出現,我樂得少做事。可是書記你想過沒有,進銷都讓你包了,我不用出門,不跟同行交流,我這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豬肉好銷,為什麼好銷,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