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的初譯稿,有的放矢地取了與金州總廠有關的一本譯稿翻閱。那是國外行業期刊上的幾篇文章,講的是金州總廠相關產品的最新工藝和適配的最新裝置研究成果。明天就要正式工作,宋運輝一向有預習的習慣,他得把裝置原理先搞清楚,免得走進車間裡面連路都摸不著。當初翻譯時候為了翻譯準確,被陸教授灌了幾頓小灶,後來糾錯工作又強化他的記憶,現在摸出來重新看,老友一般地熟悉,有些資料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但今次不同以往,以前但求無錯,今天要求深解。陸教授曾說,一種產品的基本工藝全世界都是大同小異,主要裝置逃不出甲乙丙丁,但是往往細微工藝對產品產量質量的影響大有區別。宋運輝來前曾就金州總廠找過資料,可惜找不到對應現有裝置的,陸教授幫忙也找不到。他還記得當時陸教授嘆息說,百廢待興,中國科學技術方面出現的巨大斷層,需要他們這幫剛走出大學的新興知識分子去填補。宋運輝當時聽了很有使命感,今天拿起譯稿想起陸教授的話,他信心倍增,挑燈夜戰,被檯燈照得滿頭大汗地將相關譯稿全部看完,睡覺前不得不又去沖了一個涼。 第二天一早,他騎三輪車到各個寢室叫上其他四個大學生,載著他們一起上班。對於沒有腳踏車的這幾個新來大學生而言,寢室到廠區的路非常遙遠。可他們目前都沒錢買腳踏車。三個廠子弟大中專生也今天來,但他們一水兒地騎著嶄新腳踏車,家中經濟條件高下立現。年輕人之間容易說話,八個人混在一起自己找凳子坐在生技處最大一間辦公室一角,等待分派工作。 大夥兒聊的都是未來會被分配到哪兒工作,(繼續下一頁)
三個廠子弟說,可能會被分配到全面整頓辦公室,協助剛剛開展的全面整頓工作。因為別的地方一個蘿蔔一個坑,只有那兒最缺人手。宋運輝話不多,旁聽,心中開始回憶所有有關全面整頓的資料,年初在報章上看見過有這麼回事,但沒太重視,當時關注的側重點與現在不同。 大夥兒直聊了快一個小時,總務才來招呼大家立刻到三樓小會議室。大家忙都從一樓擁上三樓。這麼漂亮的小會議室宋運輝還是第一次見,會議桌是圓環形,上面鋪著雪白檯布,周圍垂著墨綠帷幔,很是乾淨端莊。幾乎才坐下不久,先後進來三個領導模樣的人,都穿著整潔的工作服,兩鬢都看得出飛霜。 俗話說閻王易見,小鬼難纏,三個領導都和藹得很,態度比生技處總務好百倍。領導與眾人一一握手說話。三個廠子弟都認識領導,他們開口一稱呼,宋運輝立刻大驚,其中一個瘦小精幹,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的半百男子竟然就是水書記,他竟然也來了。與費廠長和劉總工握手後,才握到水書記的手。兩人都已知道彼此,水書記拍拍宋運輝肩膀,和他一起坐下,同時招呼大家也坐下,一邊扭頭跟身邊的費廠長道:「老費,這個是小宋,宋運輝,沒想到年齡這麼小,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他可是小徐推薦給我的,既然是小徐推薦,我問都沒問,想方設法都要挖到他。沒想到這麼年輕,江山代有人才出。」 宋運輝心說小徐何許人也,原來他來金州有這麼個由頭。費廠長早已笑道:「原來是小徐推薦,徐庶行前向劉備推薦臥龍鳳雛,難怪老水親自出馬。」 對面劉總工一點不客氣地道:「小宋的檔案我看過,成績一直前三。今年分配來的八個大學生,小虞的學校最好,小宋的成績最好。書記廠長,這兩個人我都要了。」像農貿市場籮裡撿菜。 水書記微笑道:「本來我不會跟你爭,看見小宋以後我才想到一個問題。這兒在座的都是或者工作或者支邊支農幾年後才千辛萬苦考上大學的,唯獨小宋應該不是。小宋是應屆高中畢業直接考大學的?」 宋運輝幾乎都已看到大夥兒投來的嫉妒的眼光,見問忙道:「我初中畢業支農一年後考的。請問小徐是哪位?我怎麼沒有印象?」 水書記倒是沒有驚訝,但還是先回答了宋運輝的問題:「我們可以叫小徐,你不行,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