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沒這麼幹,反而讓奈塔恩又找上門。
他不是幫伊迪絲的,至少,不是完全想幫。
「你們怎麼認識的?」雷昂納悶。
伊迪絲歪著頭回憶了一會兒,說:「印象不深了,莫名其妙認識的,別人不敢接近我,也只有他還能跟我說說話。」
「如果以後他再把奈塔恩招來……」
「我和他談,」伊迪絲冷靜又溫和地說,「他手裡有票,很多票,不拉攏很浪費,我想讓他把選票都轉給你,你應該已經沒錢再往裡投了吧?」
雷昂皺眉:「你不討厭他?」
「討厭不過來。」伊迪絲笑了笑,眼神溫潤,自帶憂鬱,「對你的競選有幫助的,哪怕是條狗,也得拉攏過來。」
賓尼也說過這樣的話。
雷昂心中很煩躁,不知不覺脫口而出:「可我不喜歡!」
伊迪絲無所謂地笑。
然後他理解地說:「我知道,你有道德潔癖,你們這樣的人都有。
沒關係,髒事我們做,你不用聽,也不要去想,權當不知道。」
光有林肯的意願不行,還得學習林肯的做法。
這樣才是知行一致了。
雷昂激動之下離開廚房,在客廳裡重重地走了一圈。
「伊迪絲,在書裡身敗名裂後,擺脫奈塔恩了嗎?」他在心裡問系統。
「沒有。」系統查了查書,回答,「後來有個細節,說他們還是在一起,不過因為那件事,海因斯也針對奈塔恩出手,差點讓霍克家破產。」
伊迪絲那麼通透,誰知是不是故意挑釁男主,借海因斯報復自己的手來對付整個霍克家,拼個『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
那是他還能採取的最後一個爭取自由的辦法。
可惜還是沒成功,拼到可能送命的地步,也沒能擺脫奈塔恩。
這一次呢?他還會不會走到同樣的結局?
雷昂又大步沖回來,走到伊迪絲面前,嚴肅地對他說:「你做的事不是瞎折騰。」
伊迪絲迷茫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否定我。」
「不是。」雷昂篤定地說,「我一定會幹倒霍克家,我們來掌管自由!」
他扔下伊迪絲,噠噠噠地一路走到陽臺,中途只看了賓尼一眼,後者馬上起身跟上來。
雷昂站在陽臺上,被冷風吹得頭髮凌亂,他叼著煙,把口袋摸了個遍,還是沒找到打火機。
要是心火能點菸,此刻他也不需要打火機了。
賓尼從旁遞過火來,火苗在風中抖了一下便熄滅了,他又按了一次,雷昂攏著他手裡打火機的火,將煙點著了,猛吸兩口,暴跳的心臟逐漸穩定。
「你覺不覺得我在瞎折騰?」他雙指夾著煙,沒頭沒腦地問。
賓尼有些愕然,道:「你在問什麼?當然沒有。」
雷昂沒說話,直直地看著前方,目光熱得像火。
賓尼猜測他和伊迪絲的談話中有些不愉快,卻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地方不愉快,只先說自己的感想:
「雷,大家都是成人,三觀一旦定型,很難再發生改變,都會堅持自己要走的路。有些話和有些事都不用太在意。我們只管幹我們的。」
雷昂看著外面的風雨,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這地,埋不了我的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神,都煙消雲散!』」
突然想起某本書上的話,雷昂不禁低聲背出來,並自問:「什麼樣的人才能寫出這種話?」
能走到這一步,他已經足夠幸運,不知道老天在他身上眷顧了多少機緣,委實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