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非要按照你父親的路走不可的,也不用為此感到什麼壓力,或者絕望。」他斷斷續續地說,「我是這個意思。你是你父親唯一的親人,如果他真的想讓你做什麼,肯定一早就開始訓練你,而不是繼續讓你留在學校過普通人的生活——他知道這條路有多危險。你有自己想做的事嗎,露莎?很認真的那種。」
「不是!」露莎強烈否認道,「我不是因為對爸爸有什麼不滿,我……」
她頓了一下,小聲說:「我懷孕了。」
哦,艹。
這是雷昂心中唯一的想法。
這可尷尬了。
「你怎麼……等等,」雷昂有種薅掉頭髮的衝動,他推開露莎,差點喊叫起來,「我有點亂,你先等等!你把我抓過來說要押送一個毒梟,然後你被抓住了,然後我們來救你,然後……你什麼時候?哈?之前?這中間?來得及嗎?!」
「當然是之前,笨蛋。」露莎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地說。
雷昂費力地推開她的手,挖空腦汁說些話:「哇哦,那,真了不起,他們都說當母親是件很了不起的事,說不定你……」
「說實話雷昂!你給我說實話!」露莎黑著臉,小聲對他威脅道。
雷昂沉默片刻,腦中飛快形成推導:
露莎是個堅強坦誠的女孩。
自己說假話沒啥意義。
壓根看不出這事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怕是露莎自己也能看出來。
毋庸置疑。
露莎也在沉默,腦中同時推導:
雷昂會說實話。
他不用給自己留什麼面子。
如果他說假話,自己也能看出來。
這事根本沒法美化,毫無意義。
所以,得出結論:
「這真特麼蠢斃了!」
「我就知道!」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向對方吼。
狼人和賓尼者別轉頭看向他們,又被兩個人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他們很識相地轉過頭,賓尼繼續和柯羅通電話,狼人繼續假裝很關心地檢視仍在昏迷中的絞肉機和血刃。
「你怎麼做到的?在你爸的嚴防死守……好吧,可能你爸沒這麼做,但是,和誰?等等,不會吧?」雷昂並不笨,大腦飛快運轉已經得出一個結論,「特……你認真的?臥槽這種人也能有女朋友叫我情何以堪!」
「不服白的話自己去找一個!」露莎說得咬牙切齒,「反正憑你的臉也不是沒可能。」
「你原本打算怎麼辦?」
「我以為特拉佛是個好人,我想先把孩子生下來給他撫養……」
「生下來?」
「現在我不這麼想了,這孩子就不應該有爸爸!」
「你還是要生下來?」雷昂震驚,「最負責的辦法難道不是……」
「怎麼樣?」露莎疑惑地看著他。
打了他?
雷昂憋著這三個字沒真的說起來,只是猶豫地撓著臉頰。
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個答案的正確度。
「哦!」
露莎突然失聲叫道,然後捂住嘴,顯然她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了。
「這事不行,」良久,她放開手,嚴肅地說,「你大概不知道,雷昂。流產手術是犯法的,嚴重程度超過我爸做過的所有破事。
「而且也沒有哪個醫生敢接這個手術,因為他們都知道,頂風作案的醫院和執行醫生都會被罰到懷疑人生。更何況,這件事違背了我們的信仰。」
「……信仰?你是天主教徒?」
「什麼天誅?不,我之前入過地球降臨教,教義嚴禁墮胎。」露莎將鎖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