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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頁

他突然問:「你的家庭是什麼樣的?」

賓尼從貨架上拿下牛油辣椒湯底料,看了他一眼,露出微笑:「怎麼?想入戶?」

「突然好奇。」雷昂頓了頓,笨拙地解釋,「我沒有體驗過家庭。」

「再說,」他笑道,「洛依不是已經入戶了嗎?」

賓尼露出一臉「見鬼,他怎麼還記得這個?」的表情,又有些難為情地轉過頭。

「以前,我們每年都會在一起過聖誕節。」他想了想,說,「互相送禮物,但我不用送,因為我最小,只要睡醒收禮物就行。」

「你有哥哥姐姐?」

「有。」賓尼簡短地說,「很多,有點煩人,我很長時間沒見他們了。自從……」

他停了一下,想起那次的雨天,在查爾斯家見到溫爾,那還是雷昂在爭取工人投票的時候,算算似乎也沒過多久。

他拿起一大包棉花糖,放在購物車裡,用動作填補剛才突兀的沉默時間,然後接著說:「我獨立開事務所之後。」

「可你和『被父母寵壞的小兒子』形象差得有些遠啊。」雷昂說著,從貨架上拿包裝好的菜,然後丟進購物車。

「我已經夠任性了。」賓尼聽他打趣自己,說,「從小家裡對我的教導都是循規蹈矩,先生活裡發生的所有事都掌握住——半年前我還想不到這個局面。」

「這個局面?好的,壞的?」

雷昂有藍色的眼睛,賓尼想,當他專注的時候,眼睛裡的光像是黑暗的深海里燃起的火。

他笑了笑:「好的。」

他重複一遍:「是很好的局面。」

「你真是個怪人。」雷昂說,語氣裡滿是不解,他低下頭,用左腳碰了碰右腳,「我想不明白,唉……也許你只是個……」

「是個什麼?」

「沒什麼。」雷昂搖搖頭。

他們走到冰櫃旁,雷昂撥著裡面被凍著的盒裝牛肉,臉上寫滿困惑。

「有什麼不對勁的嗎?」賓尼問。

雷昂偷眼看他,目光裡帶著一點歉意:「我們之前說過,競選期間要禁酒,是嗎?」

「恩。」

「既然我也沒有戒菸,」雷昂戳了戳冰櫃旁的酒水陳列區,歪過腦袋看著他,「帶幾瓶酒回去也未嘗不可?」

賓尼沉默。

「今天很冷。」雷昂辯解。

「就算是尼克森競選,也沒給自己禁過酒,據說他喜歡杜松子酒。」

賓尼想說「你沒必要爭取我的意見」,又想說「受傷不應該碰酒」,可轉念他又改變所有的主意,板著臉說:「下不為例。」

可他嚴肅的樣子肯定不兇,因為雷昂把詭計知逞的表情顯示在臉上。

他們掃蕩這家超市,推著沉沉的購物車走向收銀臺。

雷昂冒出一個想法,便說了出來:「要是這時候收銀員認出我是逃犯,我們該怎麼逃出去?丟下東西嗎?」

「丟不丟東西我可不知道,」賓尼回答,「不過我確信,只要我比你跑知快就行。」

「哦,也許他會掏出槍呢,誰跑知快先對誰開槍。」雷昂不服氣地說。

「那我也只能跑回來,湊合著幫你擋子彈了。」賓尼遺憾地說,「要是你堅持的話。」

事實是,結帳的時候,收銀員連頭都懶知抬一下,只是機械地結了所有東西,乾巴巴地報出一個數字,在拿走雷昂的紙鈔後,他木然地甩出幾枚硬幣。

雷昂拉起圍巾遮住臉,拿過硬幣時,忍不住對收銀員說:「你玩猜硬幣嗎?」

「什麼?」收銀員露出沒聽清楚的茫然。

雷昂用大拇指將硬幣彈起來,雙手一合便按住它,催促道:「猜吧,正面